王不留行躲闪之后,很不情愿地问道,“你要我怎么还?”
纤绵其实也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他,听他这么快地承认,还真是一时有些哭笑不得,稍稍歪歪嘴角,“你这人真是实在,你可以继续装傻装不知道啊,反正我也没有证据。”
王不留行回过身,脸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愤怒而涨红,赌气般地说,“我既然应承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你说吧,怎么还?”
王不留行平日总做出老成的模样,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所以纤绵第一次发现他不过弱冠之年,隐约发现他的容貌有些熟悉。纤绵想了想,又再看了看,王不留行的下巴尤其是嘴巴撇起的样子和师父几乎别无二致。王不留行,“王”“行”不就是“珩”嘛,她看着被自己的目光弄得有些不自在的王不留行,歪了歪嘴角,试探性地吐出一句,“你为何叫王不留行呢?”
王不留行没想纤绵的话头转得这么快,愣在那里了,“不过是个名字罢了,有什么缘由不缘由的。”
纤绵暗想这一点倒是和酒鬼师父相似,都不太在乎这些,“为王行走曰珩,从径而王曰珩,你是哪一个‘珩’?”
王不留行眯了眯眼睛,“与你何干?”
纤绵看着他那副不置可否的模样,点点头,“是与我无关,不过与你有关。身为王不留行欠我的情和身为夹谷珩欠下的情自然是不一样的,你要不要考虑下?”
王不留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蹙眉看着她良久,“我欠下的情,我会努力还,我尽我全力治好你。你的脸我也会尽力修复,虽然没有十成把握,但是可以一试。如此,我们也就两不相欠了。”
纤绵看他逃避的模样。碰了碰自己的脸,决定还是不要逼迫他了,总有机会照拂他的,“随便吧。我并不在乎这些。”
王不留行急忙低头跑开了,正巧撞上了雪青抱着新鲜的水果回来,雪青一个踉跄,差点将水果扔在地上,努嘴看着公子的背影,“这公子有什么急事啊,这么着忙。”
纤绵摇摇头,刚刚说话太多,脸疼得很。
雪青却饶有兴致地给纤绵说起了出门的见闻,“你在这里可当真可惜了。那太老夫人那里热闹得很,太老夫人请了个半仙正在给一拨拨丫头看相呢,总有二十几个了。”
纤绵不敢有大动作,几乎是含着葡萄含糊地问,“太老夫人怎么相信这个?”
雪青也给自己剥了一个葡萄。“太老夫人病怏怏的,月夫人也病了一阵,城主成婚多年一无所出,加上前两天的火灾,太老夫人觉得府里有什么不干净,想让道士来驱驱。谁想请来的那半仙却说,这府里不是不干净。而是城主和太老夫人的命格缺少助力。城主是火命,太老夫人也是火命,木生火,唯有让城主纳一位纯木命的丫头来助火命的城主和太老夫人。这不嘛,一拨拨的丫头都去了,可没一个是木命。”
纤绵看了看她的模样。“你应该也去看过了吧,你什么命啊?”
雪青摊摊手,“我啊,丫头命,长相不齐整的太老夫人怎么会让半仙看啊。不过年岁小的时候。有道士给我算过说我是水命,生木的命,不过只怕他们等不到我生出木命的女儿的时候了。”
若不是纤绵脸上太疼,她一定都笑得不行了,“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吧。”
雪青看了看纤绵,托腮,“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你就是那个木命的人。”
如果可以,纤绵一定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少来,刚还说太老夫人送去给半仙看的都是齐整丫头,我这样的更不够格。”
这时,仿佛是应了纤绵的话,秋分绕过屏风,走过来,“阿丑,太老夫人想让你见一个人。”
纤绵顿了顿动作,雪青也愣着看回来,纤绵捂着脸尽力小动作地说,“好,我这就出去。”
秋分抚了抚纤绵的背,“你身上有伤就在这里呆着,太老夫人会让那人过来的。”
纤绵看了看秋分,微微点点头,“劳烦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