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绵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心不断冒汗,她低头看着夹谷琰,唇角微微一抽,苦笑一声,轻声道,“夹谷琰,他们对我如何我都无所谓,我也没指望着那心机深沉的柳菁菁会真的当我这次献身是卖她的人情。这次这个人情是我卖你的,所以,你欠我。”说到此处,纤绵淡淡地笑了笑,却越发苦涩,“你这一生欠我太多,是不是早就当作应当之事了?也罢,就当是我的私心作祟,全了我的这份心罢。”
她徐徐跪在床前,见他痛苦的模样,恨恨地咬咬唇,深吸气,松开颤抖的拳头,慢慢抬起手指,伸向他的脸,再度深吸气平缓乱跳的心脏,颤着手指拿开他口中的绢帕,看到他紧咬的唇已然干裂出血,她上次经过那无厘头的合欢散事件,似乎能够体会到他这种火燎般的感觉。急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盏喂了他些水,用绢帕给他擦了擦流下的部分,还特意用绢帕沾了水点了点他的唇。
不知是不是因为纤绵的触碰,他的身体的颤抖越发剧烈。纤绵知道自己这样若有似无的触碰只会让他更难受,当然自己见他如此也会更难受。她伸手碰了碰他覆在眼上的白绫,顿了顿,沿着他的脸顺下来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束缚一除,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巨大的冲力几乎让纤绵彻底摔在了冰凉的地面上。纤绵感觉到他干裂的唇粗糙地抚过她的脸颊,不自觉地一个哆嗦,蜷在他的怀中。
他趁机伸手扯开眼上白绫,纤绵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那雾气缭绕的眼中有着分外灼热的火焰。纤绵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没有情绪只有欲望,她不愿看到这样的眼神,于是垂下眼帘,与此同时。只听嘶啦一声,她感到身上一凉,也不知是冷是怕,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他突然一笑。含糊地唤她:“阿毬。”
只这一声,温暖到达四末,纤绵抬眉看进他的眼睛,那眼中依稀的清明让她唇角一勾,不自觉地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温柔一笑,低低地回应一声,“为你这一声阿毬,我做什么也值得了。”
她一把扯下床上的锦被,拉着夹谷琰的衣领。滚到了锦被上。
纤绵因为他在她颈部不断滑动的唇,和不断向下抚摸的手而哆嗦着,但并不是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和渴望。她明了自己的感觉,从未这样明白过。伸出纤细的手指,解开了他的衣襟,手臂缠住他的颈,抬起脸颊咬了咬他的唇瓣,“夹谷琰,我恨你,但我要你。”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用更加猛烈的动作回应她,一寸寸把她据为己有。疼痛与欢欣,不知哪个更甚。纤绵咬住唇,不让任何声音从嘴中逸出,可眼角的泪水却不停,一次次被他吻干。又再度流下。
芙蓉帐暖度春宵,药劲已过,他疲惫地睡熟。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泪还在不由自主地流淌着,泪痕之处有些微淡淡地凉。门缝漏出的凉风从皮肤直透心底,她伸手抹干泪水,拭去泪痕,静静地坐了起来,一件件穿上自己的衣服。
不经意地偏头,看到他的睡颜,平静安宁,不知因为什么好梦而唇角微勾,这样的他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亲近。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低头吻了他的唇。
门外响起王不留行的轻咳声,她立时站起,将夹谷琰拖到床上,然后从柜子里拿了另一床被子为他盖好。将带着自己的清白印记的被子抱起,忍着下体的疼痛,最后看了看夹谷琰,扭身走到门口,推门而出。
王不留行看着从屋子里出来长发直披步履蹒跚抱着被子的纤绵,有所不忍,上前两步伸手去扶。她却一手将被子塞进他的怀中,冷冰冰地吩咐,“烧了。”
王不留行自觉理亏,微微叹气,塞给她一个瓷瓶,低低地解释一声,“这是伤药,自己小心。”
纤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抓过瓷瓶,没有道谢,只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回去春芜园。
已经是后半夜,春芜园自是一片黑暗,纤绵缓步走回,却看到等在门口面色焦急的雪青,雪青老远就看到如此狼狈的纤绵不由得冲了过来扶起纤绵,低声问道,“怎么了?”
纤绵摇摇头,有气无力吩咐道,“帮我打水,我要洗澡,轻点,别惊动忍冬。”
雪青没有再追问,点点头,扶着她进内室,“好,我会直接送到紫云堂的。”
雪青一趟趟将木桶装满温水,纤绵撑住了没有睡着,穿着衣服钻进了木桶,雪青跑过来帮纤绵脱掉衣服,看到纤绵身上青紫的各种痕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轻声问道,“夫人,这……是?”
纤绵低眉摇摇头,摆了摆手,“过去了的事情,我不想说。”
雪青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随即咬了咬唇说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