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花飞溅,温热的血液却让纤绵心凉,这些匪徒当真情义淡薄如纸,不由得越发谨慎,松开手扔下了那个瞪大眼睛似乎有话要说却霎时被刺穿的男人。【本书由】不是没见过杀人,也不是没经历过杀人,但此番残暴且不由分说的杀法,还是让她悚然一惊。
刀疤脸见纤绵如此,以为她怕了,哈哈大笑一声,提着大刀摇摇晃晃地走近她,“小娘子,怕了?知道怕就赶紧放下那把可笑的匕首,乖乖从了爷才是。”
她徐徐后退两步,紧盯着他的动作,紧紧握住匕首妥当地护在胸前,努力显得面不改色。所谓的勇气并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面对带血的利刃直逼眼前,心跳还是会加速,头脑还是会空白,就算是历经生死多次的她。
她只能笑了,笑的是什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只是一种自然流露。
这个笑却让刀疤脸显得有些恐惧,本能地倒退两步。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眸光一闪,趁着这一刻,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一把削断了面前的刀刃,直逼他的面门,厉声道,“滚,不然,杀。”
虽然纤绵的声音有些震慑力,不过到底纤绵看起来还是个柔弱的姑娘家,旁边的哥们动作顿了顿后,仍无所畏惧地将她团团围住,“小娘子,这声好听,继续叫两声让哥们我振奋振奋。”
她环顾四周,略略心惊,她不是不会杀人,只是不想要杀人,更何况现在她还要为孩子积德。她举着匕首,徐徐原地转了一圈,寻找那个胜算最大的突破口,那拉马车的马儿却在此刻乘势而来,她吓了一跳。但也明白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跨身上马,用匕首利落地挥断了连接车的缰绳。
谁想那些人竟然心思缜密地在这四周都设下了绊马索,马儿嘶鸣一声。马蹄一脚踩空,腿部一弯,顺势摔倒在地,极大的冲力也将纤绵顺带着摔了下去。
被摔得头脑有些空白的纤绵在四起的尘埃中缓缓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再次处在土匪们的包围中。
土匪们一脸讥诮,讥讽道,“小娘子,我看你就别挣扎了,你看你那漂亮的小脸都脏了,多可惜。若是伤了岂不是更可惜?”
“就是,你不可惜,爷都替你可惜。”
纤绵抹了一把脸,怒喝一声,摆好架势准备再次出击。夹谷琰的背影却瞬间兀自出现在她面前,简直像是从土地里面直接钻出来的。纤绵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被尘埃蒙了眼睛,一时产生的错觉。
揉了揉,再度揉了揉,他的身影依旧清晰可辨,不明所以地她竟有些感动。以为他舍弃自己的那股怨愤即刻消散。她也有些痛恨这种没骨气的心态,转而去诧异他是何时跟上自己,又是怎么出现的。
夹谷琰面色冷峻,光是那副凛然的模样就让刚还调笑纤绵的土匪们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夹谷琰一言不发地快步上前,一只手就折断了把头的刀疤脸的脖子。懒散地随手一丢。剩下的匪徒们见此拿刀的手不由得齐齐抖了抖,面面相觑了一下,却还是咬牙冲了过来,可是夹谷琰只是狂傲地背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似乎是轻而易举地取了所有人的性命。
满地横尸。夹谷琰却丝毫没有沾染血腥,一身墨色衣衫在风中摇曳生姿。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夹谷琰平日对自己真的算是温柔的了,她暗暗决定以后继续乖巧下去吧,至少在表面上。想到这里,纤绵不由得暗暗咬牙,他这副轻而易举的模样真是太欠揍,把自己当初那么努力对抗的敌人就这么挥一挥衣袖全部带走,真是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持深度的怀疑。这样想着,她才开始顾及刚刚从马上摔下去而扭伤的脚,徐徐起身,却站立不稳,险些就要栽倒,他箭步而来,抱住她,蹙眉不悦地嫌弃道,“自己惹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好,还敢吓得腿软?”
她有些委屈,埋怨地挣开他的双臂,他也懒得理她,背过身去。而地上被刀疤脸刺伤的男子却看准时机,即刻站起来拿起刀刺过来,她一扭身到了他的身后,随手将匕首扔进了男子胸口,男子瞪大眼睛,哼都没哼一声,便猝然倒地。
纤绵念了句佛,自己终究还是在夹谷琰面前杀人了。夹谷琰听到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拔出匕首,在那人的衣服上蹭了蹭血迹,还给纤绵,不知是告诫还是嘱托,“女人还是柔弱些比较招人疼。”
她觉得那匕首有些恶心,但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就这么扔了还是有些可惜,她蹙眉接过,放入刀鞘中,说道,“柔弱些早不知死在哪了,招人疼和活下去比较起来,活下去比较重要。”
夹谷琰低眉看着她,眸色柔了下来,似乎有些心疼地想要抚一抚她的额发,却只是将手停在了半空,空空地握成拳头,放了下去,“走吧,弄墨还在客栈等着咱们呢。”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是去东秦的百花山庄还是都城影都?”纤绵没有察觉到他的一番动作,低低地问道。
“问这个干嘛?”夹谷琰斜眼看了她一眼,蹙眉问道。
纤绵耸耸肩,坦言道,“至少下次走丢了,还有个大概方向可以找。”
夹谷琰抿了抿唇,无奈地埋怨,“正要说你,和同伴离散是应该选择原地等待吧?若不是你乱跑,我们也不会因为找你而耽误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