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绵回府之后,直奔如意阁,仔细查找了老师傅推荐的本草书籍,不经别人手,一点点配出了解药,还出门将解药给老师傅过目,确认无误之后才将药材当作是给予雪青的恩典送了出去。而她在府中却担心雪青没有吃,或是药力不够,因为不能直问舞文,她只能坐在府中焦急地等消息。十天之后含朱回报雪青过来拜见的时候,纤绵终于能够舒一口气,忙不迭地说道,“快,让她进来”。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纤绵急忙蹦下了贵妃榻,出门迎接。
雪青则在见到纤绵的瞬间便要叩首,纤绵拉起了她,请进了内堂,入了内堂后,雪青不顾纤绵的阻拦不断叩首,随后竟然是泣不成声了。
纤绵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敛住自己的泪水,埋怨道,“你啊,好不容易通过各种方法把你唤醒,你光哭可就白瞎我这么帮你了。”
“就是觉得对不住主母才忍不住哭泣的。”雪青揉着眼睛,随后抹了一把泪痕,“公子竟然为了堵我的嘴,给我下药,让我成了个傻子,若不是舞文不弃,主母归来,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傻下去?”
“我本以为只要我不追究,一切就这么过去了,原来都不是那么美好的。”纤绵的唇角抽了抽,摇了摇头道,“到底还是我害苦了你。”
雪青咬了咬唇,摇头道,“害我的人与害主母的人是一拨,而且深受其害的毕竟是主母,现在我有相公有孩子,并不觉得辛苦。故而。主母若不追究我也无话可说。”
“若我说,我要追究呢?”纤绵挑眉问道。
“许多年前主母所服用的药物都是我去抓的,自然都是有底方有备案的,我都好好地收着呢。只要主母说,您想要这些。唾手可得。”雪青眼底尽是骄傲之色。
纤绵长叹一声,“到底,还是你能救我。”
雪青不以为然得笑了笑,回答道,“当初,我与主母荣辱一体。如今,我们仍有着相同的敌人,说到底,这也是为我自己,算不得救。那些方子底下我都备上了从何处购买。所以,不算我,人证也足够。”
纤绵几乎要留出感动的泪水,握住雪青的手,道,“这一生最大的收获,除了尽欢不惧,便是你与晓棠。一个陪我忍耐,一个陪我流亡。”
“最后,我们还会陪着主母荣耀的。”雪青拍了拍纤绵的手。笑道。
“荣耀?雪青,我不过二个来月的寿命了,所做不多,若我此生真无昭雪之日,还望你能将这事给个妥当的了结。”纤绵语气中难掩无奈。
“不会,人死灯灭。就算昭雪,又有什么意义。主母放心。我必然会竭尽全力。”雪青抿了抿唇,笃定地承诺道。“而且,听相公说,这次的落水事件已经基本确定为大夫人所为,顺着这条线定能昭雪。主母定然会见到那些人落马的一刻的。”
“这样最好,没有契机便无从下手,此次落水总归是这两个孩子生生搞出的一个时机,本以为是两个孩子胡闹,却不想此番倒是让我进一步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以及该做的事情。”纤绵不免为自己之前的天真再度叹气,语气中尽是无法言喻的伤感。
雪青低下头来,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叹一声,勉力劝慰道,“这一生,主上总是对不住你的。”
“这句对不住才是世上最可恨之语,似乎能够解释一切,却最是无力解释一切。”纤绵咬了咬唇,冷然道,“我不要这对不住,我要昭雪一切,善恶有报。你去吧,把我这里的意思说给舞文听,再有,就是你病愈的事情还是不要外传,我担心她们会再下手。”
“主母,放心罢,此事我自有分寸。”雪青眸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随即和顺地对纤绵行礼后退了下去。
纤绵望着雪青远去的背影,随手从怀中取出前世镜,望着上面五开头的数字,闭了闭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声。
夜晚,思绪缠绕的纤绵刚刚准备睡下,堪堪下床要吹灯,却听到含朱在外面唤道,“主母,舞文将军有急事要禀告,是否要让他进来?”
“问问他什么急事?”虽是这样说,纤绵却从衣柜中扯了外衣,披衣而起。
含朱顿了顿,为难地回答,“禀主母,舞文将军不肯与奴婢说,只肯与主母说明,主母看是不是要让他进来?”
“好吧,让他进来罢。”纤绵整理好衣服,堪堪端坐于正厅之上,舞文便一脸沧桑提剑冲了进来,见到纤绵拱了拱手,“主母,公子小姐落水的事情有结果了。”
纤绵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心下不免有些不安,道,“有结果就说,你这副要杀人的脸是个什么意思?”
舞文急忙收起了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度拱手,恭敬道,“下臣太过着急了,具体的还是请主母移驾到议事厅中,公子和小姐也在那里。”
纤绵暗觉不好,莫不是两个孩子没有招架过柳菁菁,身陷险境?她面上却笑了笑,点了点头,“也好,我也倒想看一看谁这么没眼力见欺负我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