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施行医脚及地面,伸臂坐在床上,有小药童给他胸口围药布。
少施名医在书案前给弟弟开了个新方子,放下笔,吹干墨迹,是时药童也刚好忙完手上活计。少施名医招手叫他过来:“去库房把药领出来给二少爷煎好。”
小药童双手接过方子,行礼便退下了。
少施名医走到弟弟面前,弟弟披着外袍仰头看着他。
少施名医摇摇头:“好在伤口不深,不然你小命不保。”
少施行医眼睛一立:“大哥,这事不能怨我。”带些余怒道:“我也没想到那个结巴出手就杀人,若不是我挡一下,晚晴和孝瑜怕是活不成。”
少施名医道:“姑父的这个女儿多有蹊跷,我记得听母亲说起过,姑姑没过门便已把她送到无锡家庙里去了,按理说那地方长大的人,怎么会拳脚功夫的?还是个女子。”
“我看倒不像是拳脚功夫,几个花架子倒是有,可以仅限于舞剑,杀人那么稳准狠,多半是心狠怒极。”
少施名医眉心轻拢:“不管怎么样都是很反常的,可我与姑父谈话,他只字未表,也不知道他有所怀疑没有。”
“姑父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想他是不说,或许就是他可以培养的,姑姑回来与母亲婶子们都说姑父对她怎么好,我看不然,我与晚晴每次去姑父家,姑父都是板着脸,从没见他笑过,也没觉得他对姑姑尊重,我看他根本是向着先前生的女儿,对姑姑根本不上心,不然孝瑜怎么那么真真的感觉到了?”
少施名医对长辈的事私甚少打听 ,他沉吟一声道:“若按你所说,姑父岂不是只是为了咱家的权势才与姑姑成亲,要知道当年这里的事可阴晦着呢。”
少施行医嘴边生怒。冷声道:“可姑姑又不说,咱们也只是猜测,只恨这结巴当年为何送走了,若是一直待在林府。打小我就弄死她。”
自小行医就喜欢去姑姑家玩,也没少闯祸。
少施名医脸上疑惑换成严肃,训斥道:“行医,这次你也应该有个教训,姑姑家的事若是姑姑不提。你最好少受孝瑜撺掇,你知道这次你惹了多大的祸?林府一上午二十来口人死于非命,若是泄露一星半点姑父都得削官回家,若是再有人扯出你们,就算没证据,咱们少施家也会脸面全无,何况像姑父那样耕读之家,最是爱惜名声,平时外面连责打下人的丑闻都没有,这回一下子捅了这么大的窟窿。姑父就是再办十个学堂也换不回名声了。”
少施行医不服:“我又不知道他那女儿会杀人。”
少施名医眼睛瞪着:“那你就能随便害死别人的丫鬟吗?”
“一个丫鬟而已,是孝瑜说她姐姐抢了她爹的关心,要给她姐姐点颜色看看,关我什么事?”
“你还顶嘴?”少施名医拿这个被宠坏的弟弟无法:“小心我告诉祖父。”
少施行医一撇嘴:“你不告诉你以为祖父会不知道吗?到时候姑父一定会告状的,随便你们怎么说,我找祖母去,看你们谁能把我怎么样?”他脖子一歪,甚是气人 。
行医长得白净福气,老太太就是偏向他,老爷子又极其害怕老太太。少施名医好气又好笑的道:“你就躲祖母身后吧,看她能护你到几时。”
少施行医见大哥没真恼,嗔道:“这冷天的,你让人给我上药就不知道给我多加件衣服?”
他是胸口受了伤。也不是胳膊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