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街道能容许两辆马车同时通过,笔直又深远,右手边的围墙前种了一排梧桐,枝叶正吐着绿意,枝头参天,令街道多了一种肃然的高贵。
左右都没人行人,不是有人看管,是住在这条街上的人太过权贵,平常百姓不敢前来叨扰。
唯有一辆马车行径在上面。
马车十分普通,不像是什么权贵家的出行工具。
当马车路过永安公主府的时候,车里探出一个脑袋,不过这一探只在一吸之间,让人还没看清楚他的相貌,是男是女,那脑袋就缩回去了。
马车继续行驶,直到汉王府的侧门才停下。
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这回看清楚了,是个女子,穿着洗的发旧的红绫袄,下穿藏青色裙子,头上梳着双髻,没带什么首饰。倒像是谁家下人的打扮,可是她却做的起马车。
因为出行不易,车轿的车脚钱,比吃穿都贵,所以普通人家出行,是绝对不会雇车的。
少施晚晴从宫里回来,远远见那女子在侧门口徘徊不去,还不时踮着脚向门里看,极其焦急的样子,她倏然勾起嘴角,命令轿夫落娇。
然后任由丫鬟搀扶,走到侧门口:“钟清扬?”
前面的人一惊,回过头来忙又把她转过去,用胳膊挡着,并道:“你认错人了。”
少施晚晴哈哈笑:“我还能认错你?看来你不是来找本宫的,不是找本宫的,来我们王府干什么?”
钟清扬转身就走。
少施晚晴忽道:“钟大姑奶奶,听说你要远嫁到山西去了?还是给人家做续弦,那姑娘儿子几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养熟。”
气的浑身发抖的钟清扬回过头来,猛然间走到少施晚晴面前。
婢女要挡着少施晚晴,被少施晚晴拦在一边:“退下。”
她不仅不惧怕钟清扬,反而上前了一步。
二人中间只隔着拳头的距离,面对着面。
少施晚晴笑道:“很生气吗?如果当初没有跟南公子退亲,现在就是大世家的少夫人,见过那位南公子了吗?本宫虽没见过,不过据人说,比照哥还出色,你说你啊,一手好牌,被你打的稀烂。”
钟清扬额头上青筋跳动,道:“我就算稀烂,也是正头娘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二人不是没有恶语相向过,少施晚晴待她话说到一半,道:“想不想我帮你?”
钟清扬一愣,冷笑道:“你帮我?我今天的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又怎么会帮我?”
少施晚晴道:“不,因为你的下场不够惨,我一点也不想你远嫁,我想南公子拒绝你,你没脸见人,羞愤而死,可是那南公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竟然转移注意力,放在你爹身上了,所以我不甘心,舍不得你走,只要你求我,我就帮你留下来,后面的,咱们再接着斗。”
她表情肃然,目光狠厉。
钟清扬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过一细想,她说的十分可能。
虽然嫁去山西,但在她一个侧妃看来,还是过的不错的吧?
她笑了:“你以为你还能操纵我的事?”
少施晚晴笑道:“别忘了,我有太妃娘娘撑腰,不过接下里怎么对付你,我还真没想好,所以很希望你能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