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芮雪心头一颤,眼底泛过几许温热。
不敢看,南通这片人声鼎沸喧闹的土地中,那抹孤寂的身影。
不敢听,他用牺牲自己成全的她名声的行为后,那些肆意的嘲讽。
不敢想,帝陵一别,这几日他那让她为之心碎的等待。
“这两日除了陪我,你哪也不准去!”
“再陪我两日好不好?”
“好美。”
最后都化成他越来越淡的眸光,找不到期翼的方向,解不开他黯然的神伤。
北宫晟!你就是个笨蛋,是个傻子,是个缺心眼!
你明知道今日我只能对你决绝,你还……你是不是故意来折磨我的?
叶云感受着她握在腰间的手攥的很紧,让他感到疼痛,她在忍,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只能继续这样下去。
叶云感觉到她好想哭,当耳际的传来越来越多对她的赞美,对他的嘲笑后,她好想哭……可她无法哭,今日就是做戏给南世君跟南枫看,她别无选择……
心疼滑过,他扣上她的手,紧紧攥过。
雪儿,别哭,你若哭了,他也会难受的……
云,我……快撑不下去了。
加油,你还要保纳兰家,你还要保这片土地,你还要许他一个天下……
纳兰芮雪手顿了顿,接过叶云诉说的眼神后,颤了颤手,缓缓松手,缓缓闭目。
顿了一瞬后,她冷冽抬眸,眸光里全然只有冰冷,不再含有半分温度。
风浮动她金步摇上的流苏,晃的人心美心殇,她冷笑道:“摄政王大闹我婚礼,此刻又伤我夫君,是否给我个说法?”
她一步步朝场中他走去,高冷美艳的如玉面罗刹,每一步都踩在人心上,踩在他心头,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每一步都踩着自己的心,寸寸剥离,辗转碾碎。
夫君?北宫晟心头一颤,唇角浮起几许苦涩,幽深的黑眸里退却先前的光泽,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灰哑。
看着北宫晟的表情,苏子安心头一酸,想起帝陵中数次被自己打断的情节,人生第一次,他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
晟……很在乎的吧。
纳兰芮雪越走进他,越看到他眼底的幽淡,心越情殇。
晟,不要这个表情……我怕我……下一步会扑到你怀中……求你了,别这样。
看着她眼底的祈求,北宫晟纤长的睫毛半眨,唇角浮笑道:“闹就闹了,伤就伤了,要什么说法,你第一天认识我?”
眼见两人越来越近,好事者兴奋的吆喝起来。
“扇他一巴掌!”
“扇他一巴掌!”
南枫露出幽深的冷笑,很好,树林外,北宫晟搂着她说他什么也没做,到底是出于爱人之间的解释,还是出于苦苦的祈求,很快就会有分晓!
纳兰芮雪袖袍中,手颤了颤,刚在他面前立定,突然,一片阴影洒下,一股劲风将她搂入一片熟悉宽阔之中。
“啊!”场上一片惊呼,南枫与叶云都怔大眼眸。
北宫晟肆无忌惮的将她拦腰搂过,在众目睽睽中,低头吻上了她的兰唇。
第三天了,好想你……
他贴着她的唇轻轻吐道,她心头一颤,强撑起的坚强瞬间瓦解。
你,混蛋!
她拿眼神诉说着她的难过,他眼帘一眨,恋恋不舍的在她唇间深吻索求,好似只要这一吻,就能将他所有的委屈湮灭。
可时间根本不允许他做什么,顿了一瞬后,他小声贴着她唇道:“……扇吧!”
她惊愕抬眸,对上他眼底的坚定与温暖,心颤酸楚,差点没站稳身子。
听着场边瞬间静止过后,越来越多声响传来,她知道已不能再拖,咬牙闭眼,她再次一把推开他的身子,手颤了颤。
一巴掌挥了出去!
时间好似凝滞,整个世界如慢动作回放般,一点点看着纳兰芮雪红色水袖挥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裂痕,叶云琥珀色眼帘充斥着不置信的淡光。
苏子安深吸一口气,差点冲出去。
南枫捂着脸,眼底掠过阴狠的冷笑,半垂的眼帘渐渐看不到仁白,化成一团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