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刘阿鼠抱着轩辕剑在山神庙外挥舞着,嘴里喊叫着“杀光杀光”之类歇斯底里的话。
梁山观察了良久,确定了轩辕剑选择了刘阿鼠这一猥琐的人为新一任主人,心中的感叹犹如淮河水一般滔滔不绝。
为什么啊?
苍天啊!
当你认为那是你的功德之后,那些功德立刻减半,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道理梁山其实也明白,他所做的那些是“有意为善”嘛。
让金陵宫医药馆针对穷人免医免药是梁山有意为之,大堤上抗洪那是被刘明德坑了硬着头皮被动为之,建梁家庄造福一方只是为了自保,这样说起来,梁山所做过的那些也算不了什么。
梁山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娘子乔佳宜在,以她的功德拿起轩辕剑应该没有问题。
后世一句“做好事,不留名”简简单单的话,实在是道尽了功德的奥妙啊。
“你叫刘阿鼠?”梁山问道。
刘阿鼠渐渐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先让你两位兄弟入土为安吧。”梁山叹了一口气,他是能够理解草民之间的这种真挚情感的。
刘阿鼠眼泪刷地流了出来,返回山神庙中,把二狗与三毛的尸体抱出来,并排放在山神庙外。
梁山挥了下手,地上出现两个大坑。
刘阿鼠愣了一下,旋即露出感激之色,立刻把两具尸体抱内坑内,头颅小心放好后,掏出针线开始熟练地一针一针的缝合。
梁山脸上出现讶色,他没想到刘阿鼠做这些的不光是熟练,而且还有些老妈妈的慈祥姿态。
针线随身带着,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偷儿平时生活很节俭,手下的弟兄衣服破了也归他管,梁山开始意识到,这个猥琐的刘阿鼠有不为他所知的一面。
一帮子偷儿跟着他,他如长兄,如父母,梁山心里头有些感动了。
刘阿鼠先是还能保持沉默,后来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梁山听着听着,大致理清这些偷儿的一天来。
每天他们上午基本都是睡觉,中午吃大锅饭,下午炼手指上的功夫,天黑的时候就出门,人哪里多就往哪里去,有时候却是半夜也出动,当梁上君子。不过这个风险更大,一般很少。
有三不偷,老不偷,小不偷,急不偷。违反这三条,剁手指头。
再听下去,梁山就觉得这群偷儿不简单。他们平日所得,悉数换成粮食散给周围的乡民。
这群偷儿各有个的来历,来时落魄而附近的乡民大多有一饭之恩,所以,刘阿鼠这样做倒也没有人怨言。
偷多少,然后基本上是散多少,原来这就是刘阿鼠拿得起轩辕剑的原因。
富贵者仗义疏财算不上什么,贫贱者散尽所有,这就难能可贵,梁山想起前世听闻拾荒老人捐资助学感动中国的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梁山心道。
这个时候,两个小坟头已经出现,刘阿鼠克制不住,扑到在地,大声道:“都怪我,想什么女人,存什么钱,惹来杀身之祸……”
又是一片絮絮叨叨当中梁山才了解,原来刘阿鼠省吃俭用三年,又因为最近做了几大票,私底下存下一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