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居士手一招,静怡那把墨绿色的静水剑从后面草堂中飞出,落在了她手上。
静水剑在她手上轻轻一摆,她的整个身体都轻轻晃动起来,如同水波一样,若有若无,带着一股柔弱却无可阻挡的气势,仿佛间连整个空间都跟着扭曲起来。
一股庞大充沛的气势压向重九、冷印两人。
她身形虽然柔弱,在重九和冷印的感觉里却感到如同正面对着一片汪洋大海,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
不论是重九还是冷印这一生之中除了师父之外,再也没有感到过如此有气势之人,两人的心脏骤然提速,急剧提升着自己的灵气与这股气势相抗衡,两人不约而同的招出了前月刀。
这一次大师兄握的是土刀,重九握的是青木刀。
看到土刀和青木刀,静水居士再次愕然:“原来你们就是江湖上传说的前月刀的传人?听说近来江湖被四个前月刀传人闹得乱纷纷,天刀门因此而覆灭,青龙帮因此而崩离析。好,就让我静水派领教领教前月刀的威力!”
说完,她的身形骤然间高速旋转起来,速度快的化成了一股旋风,重九、冷印两人眼神骤缩,紧紧捕捉着她的身形,不放过每一个动作变化,将她的动作在眼中放缓、放大,寻找其破绽!
青色的灵气和黄土色的灵气在围着重九和冷印旋转,隐隐有凝结成实体之势,两人的刀都竖在胸前,变成了一轮青色和一轮黄色的小太阳。
静水居士的身形虽然快极,但每一式仍然表现的清清楚楚,中规中矩,严丝合缝,重九和冷印的眼睛将她的身影像电影特写镜头一样一张张的定格,“嚓嚓嚓”,定格的每一张照片上,静水居士那身姿不仅优美,而最令两人震惊的是完美!
她的每一式都是守式,却守得妙至毫颠,如果要用贴切的词语形容,重九只想了一个词,那就是这一招的名字“天衣无缝”。
守式的缺点是无法进攻,但现在静水居士将这无数天衣无缝的守式汇合在一起,以这无数的守式一齐攻来,这如何破的?
望着那些完美的身姿,重九直接放弃了,刀也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不过干脆不打了。
而冷印却虎吼一声,如出笼的猛虎一样冲了出去。
重九知道大师兄的想法,既然人家能够以守为攻,咱们自然可以以攻为守,俗话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这理论从大的方面说是对的,但在具体招式上,目前的前月刀法没有一招能与静水居士的相提并论,从层次上就差了一截,若是对上下手,还可以以劲力弥补,现在?
果然不出重九所料,静水居士与大师兄打了个照面,“丁丁当当”一阵急响,然后分开了。
静水居士落在重九面前,将墨绿色静水剑横在重九脖子上,淡淡说道:“你们输了!”
重九自然是没有意见,唯一的指望是大师兄了,刚才两人交手太快,加上身影的遮挡,连重九也没有看出谁胜谁负来。
只是大师兄左手握刀,弓着身子仍然保持着向前冲击的姿势,一动不动。
却忽然“哗”的一声响,大师兄后背的衣衫猛的自中间裂开了一条大口子,露出了大半个脊背。
“哇”的一声,弓着背的大师兄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重九一跃而起,到了他身后,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急道:“大师兄,你怎么了?你不会死吧?别吓我啊?”
静水居士的声音在后平静的传来:“急怒攻心而已,死不了人!”
冷印左手一把抓住了重九,眼神里充满颓废,不断的问:“小九,你说,这世界上有破不了的剑法吗?啊,有吗?”
“没有,”重九肯定的说,“只是我们的境界还不到而已,若是我们的境界超过她,这等工夫说不定看起来就跟两个婴儿打架一样可笑!”
“不错,”静水居士反手将剑背在身后,缓步走来,“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招式,只看你能不能想出法子!”
说完,径直回屋去了。
“世上没有破不了的招式,只看你能不能想出法子!”
冷印不断的喃喃自语着这句话,一时之间,好象傻了一样。
这倒好理解,大师兄冷印自小便混迹于锦衣卫、西厂,锦衣卫、西厂皆是大内高手,天南海北的功夫都懂,大师兄除了师父兼厂公汪直以外,对任何人都不服,在西厂受训,他是下功最苦的一个,一向也是功夫最好的一个。
这样以来,便养成了一种唯我独尊的心理,别人都不如我!
这期间重九、胖子、侯灵杰三人的功夫一直在他之下,他这种潜意识一直维持着。
到了近期,重九的武功修为忽然间突飞猛进,他的自信心便开始有些动摇,今天见了静水居士这天衣无缝的剑法,自小在心中竖立起的高塔,忽然间“轰”的一声倒塌了,自信心也随之消失。
本来以为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已经差不多快要到了山顶,结果到了山顶一看,山顶之上还有一座更高的山,这山连头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