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九转动脑筋,正要想别的法子,兵部尚书白圭突然站了出来。
白圭年事已高,身体也有了毛病,可以说是抱病前来,只因为有要事相奏,看了今天这阵势,光是坐不坐的问题就得闹上一天,也不一定了局,自己这身体却受不了了。
这白圭当了一辈子官,自然人老成精,他也不敢起这个坐下的头儿,以后被史官们记上一笔,那还了得?
说是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辰,身为兵部尚书的自己居然领头在皇子面前坐下议事,创历史之先河。
这种名还是不要出的好!
所以,白圭上前一抱,扯着大嗓门道:“启禀皇子,下官有要事相奏!”
这当兵的嗓门就是大,这么大年纪了,声音还像打雷一样,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重九眼珠一转,立即打蛇随棍上,手一伸:“白尚书,请坐下说话!”
白圭却像没有听到,依旧大声说:“鞑靼小王子日前进犯山海关。。。”
姜还是老的辣,只一句话便把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谁也顾不得坐不坐椅子这等小事了,抻着脖子听他继续说。
“幸好,我守关将士英勇无敌,将敌击退!”
“嗨!早说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却听白圭陡然提高了嗓门,又吼道:“但我军伤亡惨重,指挥使胡珍亡于敌箭。”
“呀?”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鉴于山海关形势危急,臣请调山西监军汪直行巡辽东,汪大人在太原表现出色,多次击溃敌军,斩敌无数,堪当此大任,请皇子批准!”
重九没想到白圭竟然提到了师父,不由的大为感动,当即问道:“我。。。师。。。啊,汪大人现在可好?”
“当然,太原一军一直为汪大人统帅,为我大明立下大功劳,臣请皇子予以封赏!”
“那是当然!”重九想了想,提笔将汪直封为辽东全境镇守太监,并食米三百石!
三百石一出,众皆哗然。
明朝以年十二石为一级,三百石创了明朝一记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重九对他们的反对声根本不在乎,只抛出了一句话:“若是你们能带兵上阵杀敌,将鞑靼小王子打得只剩一人而逃,我给你们加六百!”
于是,众人皆沉默下来。
而白圭却还没完,继续他的奏折:“老臣年事已高,恐不久于人事,但老臣一片忠心始终为国,这些日子老臣反复思索,北方进攻多而我方进攻少,敌攻我守,终非长久之计。敌人往往来去如风,胜即追击,败则退去,损失还小,而我军只能被动防守,长久下去实非良况。
然这种情形也为两方兵力所制,敌方骑兵多,而我方骑兵少,主要因我国内没有优良战马,而我们的优势在火器、在击远、在守城,因此应当最大程度发挥我军优势,避免我军劣势。所以,我建议出动精兵将战线从山海关往北推,以敌我力量对比,我们只要步步为营,是不难做到的,然后在北方再筑一城,距离山海关约在二百里左右,像一颗钉子一样插入敌营,令敌不能动弹,必会大大减少敌人对我京城的威胁!”
重九前一辈子当过右都御史,却没当过兵部尚书,或许也当过,但现在还没有那一方面的记忆,对这么专业的问题不太懂。
既然不懂,便只有问,问下面的大臣。
结果,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大声叫好,有的大骂是馊主意!
有的说是大明万年基业的根基,有的说是白白将士兵送入敌人虎口,试想一下,一座海外孤城,若是被敌人包围了,那还不死路一条?
有人就大骂:“那我们的援兵是干什么的?吃大便的?”
有人回嘴:“援兵!这远水能解近渴吗?”
“什么叫近渴?城里有水有粮,不能支持一个月半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