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兄弟你这是?”武哥见苏三的络腮胡子竟然是粘上去的假胡须,一脸迷茫地指着苏临风叫了起来。
而那高高端坐的黄世杰却是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滚了下来、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叫道:“下下,下官,下官拜见见王爷.”
“大人?”武哥见县令大人突然跪在了苏三的面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王爷驾到,还不跪下!”
黄世杰随手给了武哥一下,示意对方赶快跪拜,心里面却是将武哥的祖宗十八辈儿骂了一遍--这厮天天守着牧官忠义王,却还说什么忠义王不可能来到清风县,这下可把本官给害苦了!
黄世杰跪在地上够不着武哥的脸,随手一抡却正好抡到了武哥的裤裆要害部位,一下子把武哥抡得佝偻着身子像个虾米一样跪倒在地,咬紧牙关忍着钻心的疼痛。
跪在地上的武哥被黄世杰这一下打得刹那间清醒了过来,这时才知那个连个窑姐都不敢上的苏三兄弟,竟然,竟然真的就是忠义王!
县令大人黄世杰与武哥一下跪,那些在场的衙役以及老七、老九他们愕然愣了一下,连忙扑扑通通跟在后面跪了下来。
而苏临风身后那些百姓们则是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弄得呆若木鸡一般,一个个傻呼呼地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县令大人他,他竟然跪在了一个泼皮无赖的面前,这,这.
“民女霜霜拜见王爷千岁,求王爷为民女伸冤主持公道!”
苏临风身边的霜霜稍稍一愣之下却是惊喜地跪在苏临风的脚边,喜滋滋地朗声叫道。
那些百姓们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个个慌里慌张地跪倒在地.
“快起来,小妹妹,苏某说过要求你父母出来的!”苏临风弯腰扶起霜霜,然后大踏上前坐到了案后的高椅上,手抚案上的尚方宝剑,冲着黄县令喝道,“黄大人,你可知罪否?”
“下官,下官罪该万死,求王爷开恩.”黄世杰膝不离地转过身来,冲着苏临风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既知罪该万死,何须再开口求饶?去,先把那些无辜被抓的百姓们统统放出来,再认罪领罚不迟!”苏临风冲着黄世杰叫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黄世杰发现苏临风并没有像传闻中所说的那样不问青红皂白乱砍乱杀,急忙抹了下脸上的冷汗,立即如令去办。
“霜霜小妹妹,到南监门口等着,与你父母一块回去吧。”苏临风微笑着示意霜霜离开这里。
“谢王爷!”霜霜欢快地跑到门口,再次回身冲苏临风叩谢一番。
“诸位父老乡亲快快请起,苏某近段时间多多有扰诸位高邻了,”苏临风目送霜霜离开,这才冲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们抬了抬手,“知道大家挺忙的,不妨回去料理家务去吧。”
“谢王爷,谢王爷.”那些百姓们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个苏三竟然就是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忠义王苏临风,一个个诚惶诚恐地纷纷磕头后匆匆离去。
毕竟苏临风这个异姓王太让人琢磨不透了,一会儿是个弑君重犯,一会儿又被当今圣上封为了王爷,谁知道过几天他会不会又成了朝廷的钦犯--听小道儿消息讲,先帝爷的驾崩就是与这个忠义王有关.
“苏.王爷.”武哥战战兢兢地想要开口求饶,却是一时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杀,竟然话也说不完整了。
“有情有义,四海之内皆兄弟;作恶多端,虽是兄弟亦仇人!”
苏临风看着跪倒在地的武哥他们,轻轻摇了摇头,“苏某知道诸位都是不怕死的人,那么,有命案在身的不妨自裁以免受辱;没有命案在身的,就主动自首以求将功赎罪吧.”
等到黄世杰惴惴不安地回到苏临风面前时,苏临风这才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说吧,看上凤头坡那块地方的,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下官巧取豪夺,甘愿领罪认罚,”一听苏临风问及凤头坡的事情,县令黄世杰立即哽咽着跪倒在地,表示认罪,“是下官看上那片地方的风水,想要在凤头坡修筑宅院居住。”
“哼哼,苏某知道你再有年许就要任满离开清风县,况且你的老家距此数百里外,你是不可能长居凤头坡的!”
苏临风冷笑道,“如实招来,究竟是什么人看上了那块地?别说是你的顶头上司,就算是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只要是他强逼你做的,你也尽管直说,苏某替你作主!”
“这个?王爷,王爷,下官实在是不敢说啊!”
一听苏临风这样说,黄世杰愕然愣了一下,方知这个忠义王虽然是年纪轻轻,果然不是寻常之辈,竟然能够识破了自己的谎言,心里面不由得徘徊了起来。
“代人受过、愚蠢至极,有什么不敢说的?”
苏临风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黄世杰,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猜错,于是再次激将道,“你若不说那就算了,本王爷这就宰了你这个害民贼,让你那幕布之人逍遥快活去吧!”
说罢,苏临风立即眉头横起,刷地一下拔出了那柄灿若春冰的尚方宝剑。
“王爷且慢!”黄世杰一看苏临风当真就要动手,立即泪流满面,“下官不畏一死,但下官死后,下官的家人必受灾厄啊!”
“苏某只杀贪官一个,不究你的家人便是。”苏临风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当胸刺去,“再不招来,可就没有机会了你!”
“启禀王爷,下官冤枉!那凤头坡一事并非是下官的主意.”黄世杰早就听说过苏临风疾恶如仇、杀人不眨眼,但见自己就要死在眼前,不由得老泪纵横。
“少说废话!愿招就招,不愿招伸头就戮即可,婆婆妈妈地罗嗦个什么!”苏临风好像很没有耐心地催促说。
“下官愿招!”世人皆是好生恶死,眼看真的就要饮刃而亡,黄世杰终于咬了咬牙,“王爷请跟下官这边来!”
“嗯!”苏临风点了点头,跟着黄世杰穿过一道圆形拱门,来到了后堂。
“回禀王爷,这,这便是下官的无奈之处。”黄世杰领着苏临风来到后面一间房屋跟前,指了指窗口。
透过雕花窗棂,苏临风看到里面帷幕崭新、锦被松软,但那床榻之上,竟然卧着一只毛色如雪的兔子!
看了看那只安然卧在床榻之上的兔子,再瞧了瞧面有悲怆羞惭之色的黄县令,苏临风心里面凛然一动,猛地想起了白塔集北五里左右张家堡张员外儿子的事情,于是脱口问道:“那只兔子莫非就是令郎?”
“这?王爷!”黄县令瞪大了双眼,一脸惊骇之色地看着苏临风,“王爷何以知之啊?”
“里面的兔子当真是令郎所变吗?”苏临风不敢大意,再次正色确认道。
黄世杰老泪纵横地点了点头,表示王爷的猜测丝毫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