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而立的谷古知几其神,只见他蹙眉凝视着远方,慕墨觉得此景此人无不流露出不可向迩的气息,让人杜口裹足。
眼下的拉错昂由于常年来的气候变迁,海量的湖水已停止外流,并逐渐封闭而成内陆湖。
近百年来,通过安迦水道来自玛旁雍措的补给水量时断时续,加以自身积水面积远少于玛旁雍措,拉昂措正在经历湖体消缩,湖面水位下降,湖水矿化度升高的过程,但拉错昂仍不失为一座景色怡人的碧湖,一些补苴罅漏的科学考察者或泉石膏盲的观光旅游者无不被鬼湖的美所折服。
而且拉错昂对于认识近代气候变迁有着颇为重要的作,1906年瑞典地理学家在测量完玛旁雍措的水深后,曾试图测量拉昂措的深度,但仅测量了湖体北端便无果而终,鬼湖的深度至今仍是一个谜。
站在拉昂错湖畔,慕墨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偌大的湖区见不到一人一畜,渺小的自己像是站在了空旷的宇宙边缘。
突兀间拉错昂本在柔风中轻轻起伏的微波毫无征兆的暗涌澎湃,方才还平静的湖面犹如煮沸的开水,继而水平面骤然提高了些许,对于这一画面,谷古却熟视无睹,他依旧面无异状的洞悉着事态变化的衔接处。
诡异的局面如此突兀的乍现在慕墨眼前,虽然谷古无过多的表现出忌惮之色,可是慕墨不啻如雷灌顶,他心里琢磨着“无缝三尺浪”与“金蓝双色鱼”这两点,若是按图索骥贯穿下去,既然有流言强调这两点,那么拉错昂的特殊之处决然不是空穴来风。
“慕墨,提高警惕,在这里等我。”谷古突然执意孤行的向水中走去,慕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试图拉住决定涉险下水的谷古,要知道这拉错昂位于纳木那尼雪峰附近,单是湖中雪峰的倒影足以说明这拉错昂的水温绝对不是正常人承受的了的。
倘若谷古在下水之后,遇上常见的腿脚抽筋,那想要留命返回,那无疑是痴人说梦,更别说在这寒凉的鬼湖中寻找线索,慕墨觉得谷古突兀的决定乃荒唐之举。
一只脚已然入水的谷古一脸无畏的转过头,他蹙起的眉心中尽显笃定之色,谷古用手轻轻的拉开慕墨紧抓自己的手:“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说罢谷古便大步向湖中走去,慕墨盯着逐渐消失在水面的谷古,他的心也随之跳乱了节拍,虽然慕墨从金夕口中听说了谷古身怀异能,可是面对眼下的形式慕墨还是不由的为谷古捏了一把冷汗。
那拉错昂此刻对谷古的“忤逆挑衅”也摆出一副扑杀此獠的姿态,原本让人敬畏的湖面瞬间猖獗的激起千层浪,自然对人类贪婪的讨伐总是会以这样凶恶的形式呈现。
从古至今历史中记载的天灾对生物系毁灭性创伤不一而足,人类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挑战着生存的极限,孰不知以卵击石,不啻于自取灭亡。
慕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杞人忧天的感慨,可能是拉错昂突然的变化打乱了他的思想防线,看着金沙水拍的湖岸,看着暗藏凶险的湖面,慕墨内心的阴霾也随之愈加浓厚。
正当慕墨思绪扭作一团时,鬼湖上方赫然出现了一道氤氲的霞光,诧异不已的谷古不敢斜视的盯着眼前的变化,然而随着浪花“登天”,慕墨发现与其说湖上的是氤氲之气,不如说那是鸿蒙之光,因为当慕墨眯起双眼审视后,惊讶的发现那突兀出现的异象居然有着各自不同的颜色。
“金蓝双鱼,那传说中的两大异象都出现了。”慕墨虽然惊疑却也未曾忘记还在水中生死不明的谷古。
眼见谷古依旧没有出现在视野里,岸上的慕墨似乎真的意识到事态不妙,他知道若是谷古在拉错昂送命,那么以后的路可谓寸步难行,想到这里,慕墨不加思索的扑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刹那间慕墨只觉得浸入水中的身体好似被无数刀刃割划着,又好似被数万只蛇蝎虫蚁撕咬着,他当即就对自己唐突的行为开始后悔,可是现在与其退回岸上在寒风中等待谷古,还不如游动身体来产生热量,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