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迅子看看四张画像,默默摇头,觉着画的太模糊了,基本没有可用效果,除了其中一人,满脸的大胡子,这样的人在王都也许并不多。想了想,朱迅子吩咐道:“小波,立即联系城防军的人,让他们留心大约四十来岁的大胡子男子,把这张画像交给他们。”
走在大街上,陈传九暗自庆幸,当初学了金世言的粗浅医术和洪羽一点点易容手法,乃至现在的他不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而是面色蜡黄、三十余岁的农家汉子。
不过,叫他意外的是,即便这样,还是有人拦住了他,说认识他。
这人谁啊?竟是即将调任地方为官的前兵部尚书朱时兴之子朱文亮。
“你——”朱文亮站在陈传九面前,右臂抬起,伸出一截食指指向后者,眉头紧锁,似在搜索自己的记忆,“你好像、我的一个朋友,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想起陈传九的本事,朱文亮犹豫了那么一息,终究以我称呼自己,以示友好。
陈传九认出了朱文亮,完全没料到这家伙还记得自己,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讶异,神情迷惑的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小的就是一个乡野小民,哪有荣幸认识公子!今日进城不过为家里添置一些生活用品。”
朱文亮唉了一声,大笑道:“一个乡野小民说话这般文绉绉,你唬谁呢?”
陈传九随意道:“公子,小的村头住了一位有学识的老先生,跟他常常说话,时间久了,就学了些好听的词,要不小的再给你来一段?老先生说……”
朱文亮可没功夫听“乡下人”口若悬河地扯淡,他爹不日就要离城就任,他则会随朱时兴一同前往,本着还有一两日的间隙,他去好友家通知他们明日中午大名酒楼好吃好喝一顿,这事耽误不得。所以,朱文亮果断摆摆手,截了他的话:“罢了罢了,许是我认错了,你走吧。”
两人交错而过,走出近十丈,陈传九轻轻呼了一口气,暗道,之前这么多天,朱文亮都在做什么,连一面也没见到,还有,过了一年多,他居然还认得出简单易容过的我,那么碰到方纯的话,是不是也会被认出来?
想到这点,陈传九不禁一阵紧张。就在此时,两个公子哥打扮的青年并肩而行,走过陈传九旁边,说着一些朝堂的变化。九王爷登基为新帝的消息传进了他的耳中,陈传九当时就呆了呆,没能听见他们后来的几句话。
“孙长林当皇帝?那一回陪同朱迅子将军去德威王府的时候,碰到了方纯和何贵。何贵与孙泰威眉来眼去的,好像在商量些什么,如果孙泰威向孙长林建议把银雪许配给何贵,作为皇帝的孙长林岂会放过这个完全拉拢何洪剑的机会?这可不同以往,孙长林不再是王爷,而是王朝第一人,银雪一旦再忤逆,恐怕要遭殃啊。该怎么办?”
陈传九心里万分焦急。也许很久以前,陈传九因那份责任而对孙银雪有所付出,并非真正的喜欢,而现在,一个负责任的念头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于是,他的一颗心分成了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