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说说。”钟翰看了看时间,“把这些解决完,咱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哦,好,”天气热,顾小凡随口答应着,今天她胃口不是特别好,虽然中午就只吃了几块饼干而已,现在不知道是忙忘了还是苦夏,居然也没觉得有多饿,“是这样,因为尸体埋在土里面有一段时间了,加上下雨,土地很湿,天气热,所以尸体已经腐烂了,他们今天把尸体运回来,光是清理尸体表面的泥污就花了好长时间,刚才我过去的时候,刚刚开始解剖,刘法医他们都在那边忙着呢,听说从死者颈部的断面来看,头应该是被人锯掉的,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一个月,因为下过雨,埋尸体的花园里找不到什么足迹,都冲平了。死者遇害前应该才进食没多久,胃里面还有少量的胃内容物,并且在胃内容物里发现了有镇静剂的成分,初步判断就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安眠药,并且量不大,绝对不足以致死。”
“不足以致死的镇静剂……”钟翰若有所思,手指下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体表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这个之前在现场的时候我有看到,那死因是什么?窒息死亡?”
“法医那边觉得不像是窒息死亡,目前怀疑致命伤可能是在头部,不过还只是初步的判断,估计他们那边今天也得加班加点的开夜车了。”顾小凡颇有些同情的说,“那个尸体有多臭,咱们在现场的时候都闻到了。方才跟我交代这些的那个是个实习生,这次轮不到他上手,所以在旁边帮忙做些辅助的事情,你都没看到他那个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估计在尸体旁边呆着,都被熏坏了。”
“你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够低的了。对别人还挺有同情心的。”钟翰调侃她说。
“其实就是觉得,不管是血腥的啊,还是腐臭的啊,我充其量也就是在出现场的时候才需要面对死尸,和人家法医他们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已经很幸运了,这么想一想,就觉得自己的工作没什么可抱怨的,立刻就知足了。”顾小凡笑呵呵的说,这可能是她个性里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那就是很善于自我调节,总是能让自己很快的找到平衡,忘了自己的处境和苦恼。变得平和知足。
“心态不错,还有什么其他的么?”钟翰出乎意料的赞扬了顾小凡一句。
“哦,还有一件事,尤志业的屋子里被人擦拭过。主要是地板,别处的指纹什么的倒是都保留的不错,回头等指纹的比对结果出来了会拿给咱们。这有一张现场拍的照片,你看看。”顾小凡把方才别人交给自己的照片递给钟翰。
照片是在尤志业家的客厅里拍的,位置在与摆放餐桌那一侧相对的墙角。尤志业的家里铺的是棕红色的地板,墙壁与地板相接的地方也是同样的红棕色踢脚线,照片中。就是在墙角处棕红色踢脚线的旁边,有两处小小的,不太显眼的红点儿,要不是在照片里被特意拍出来,恐怕站在客厅里很难能够发现得了。
“是血迹?”钟翰立刻就明白了这两个不起眼的暗红色小点是什么。
顾小凡点点头:“对,听刑技那边的同事说,从位置和形状来看,是喷溅上去的,而且距离不会太近,而且其中一个小血滴还被蹭到了一下,留下了小半个指纹,踢脚线上面倒是没有发现残留的血迹,应该是擦拭的时候遗漏了那两点,血迹是不是死者的还正在化验,虽然那小半个指纹不是特别清晰,还不完整,但是聊胜于无么,成不了太关键的证据,至少也比什么都没发现要好得多了。”
“这样一来,那套房子就可以确定就是一起凶杀案的第一现场了。”钟翰听顾小凡说完,心里也有了数,又看了几眼那张照片,就把照片暂时放在一边,对顾小凡说,“我方才给尤莉的姑姑打过电话了,咱们运气不错,对方没有换号。”
“怎么样?顺利么?”顾小凡问,心里觉得钟翰出马,应该问题不大。
答案果然和她猜测的差不多,钟翰点点头:“很顺利,虽然尤莉的姑姑感觉起来,确实像是尤莉之前自己说的那样,和他们家关系有些紧张,但是一听说关系到弟弟的安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说明天一早就坐最早班的客车过来,估计八点左右就能到了。另外还有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尤莉的姑姑说,在a市的地界里,还有两个尤志业的亲戚,一个按照血缘应该算是尤志业的表弟,还有一个是尤志业弟弟家的孩子,是他的侄子,尤莉的堂弟。尤志业的那个表弟和尤莉的姑姑在同一个县,尤莉的堂弟就在a市的市区居住。”
“方才尤莉和吴伟怎么一个都没有提过?”顾小凡没想到尤家其实有这么多亲戚在本地,“尤莉不是说其他亲戚都在老家,只有一个姑姑在么?”
“我问过了,尤莉的姑姑说,尤志业的那个表弟和他们家的亲戚关系比较远,夹带着姻亲之类的联系,可以说是一表三千里了,所以只能算是沾亲带故,不能当做实在亲戚,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尤莉的堂弟,这么近的血缘,又都在a市,他们对这个人绝口不提,里面说不定有什么文章。”钟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