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霜拿着一个陶瓮出来,然后把花瓣全部放了进去,随后又撒了点白色的粉末进去。
“这是白糖吗?”温十郎好奇地问道。
噗嗤,青霜笑了起来,道:“这叫明矾。”
“明矾是什么?能吃吗?”温十郎不死心地问道。
“当然不能,就是能吃你也不爱吃,味道又苦又涩,你以为是跟糖一样甜吗?”温三娘怜爱地看着她最小的弟弟道。
“那姐姐们弄这个作甚?”温十郎看着青霜拿了一个木棍一下一下的开始在陶瓮里杵着。
“当然是包指甲了,你个男孩子快去玩,不要跟着我们一道儿耍。”温五娘假意轰他道。
温十郎眉头一皱,赌气道:“家里就我一个男子汉,不跟你们玩我跟谁玩儿去,我也要包指甲,哪条律法规定只有女孩子才能包指甲了?!”
看着温十郎愤愤不平的小脸,众人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十郎乖,要是给父亲看到你染了指甲,仔细你的皮。”温?笑道。
一听父亲二字,温十郎果然不闹了,他也就随口一说,到了这年纪,你越是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
杵了片刻,看着陶瓮中的花瓣都已变成花泥以后,青霜拿来一叠软软的大叶子放到陶瓮旁边,又扯了一段棉线,拿了一把剪刀,然后拍着手道:“一切准备妥当,谁先来?”
温八娘兴奋道:“我先来!”
“让三姐先来吧。”温?握了握温八娘伸出去的手指。
温八娘看了一眼温三娘,要是温?不提,她都快把温三娘忘了个一干二净了,感觉温?捏了捏自己的手,当下明白,三娘被休以后,一直还未另寻婆家,况且论辈分,三娘也是最大,便笑道:“嗯,三姐快把手伸出来。”
温三娘一愣,她没想到温七娘会说出此番话来,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八娘也注意到了她,略显羞涩道:“三姐一把年纪,就不包了,徒惹人说闲话。”
“三姐这说的哪儿话,外人嚼舌根就让他嚼呗,咱们姐妹开心便可,人活一世,匆匆数十载,对得起自个儿就好,何苦如此在意世人目光。”温?道,她从来不觉得女为悦己者容,即使无人欣赏,自己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况且这温三娘虽说已为人妻,但论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三,这在现代正是如花年华,而她因为心理负担,穿着行为都把自己当成老妇一般,实在看不过去。
“这话可使不得,我们女儿家,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怎可把自己立于人前。”
温三娘一惊,这番言论在女训、三从四德等书上可从来没有听过,听起来虽然有悖常理,但却让她的心实实震撼了一番,心中有种异样的痒痒的感觉,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开始裂了一个缝隙。
温五娘面上也露出诧异之色,一向顺从懦弱的温七娘口中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真是着了魔道。
只有温八娘不住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崇拜之意。
温?只微笑不语,她原也不指望一两句话便改变这些姐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传统教育,但从温三娘的脸色看来,至少那些话并没白说,她听进去了,并且记住了,给她点时间消化。
青霜捏了一小撮风险花瓣泥,放到温三娘的指甲上,然后用荷叶包好,最后用棉线不紧不松缠了几圈扎了起来,然后又同样给温五娘,温?,温八娘都弄了一遍,每个人手上跟套了十个荷叶指甲套一般,待到晚上乞巧节时,指甲上便会有凤仙花的颜色,且水洗不褪色,能保持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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