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晴,虽艳阳当空,但因融雪气温还是陡然降了许多。
季长歌和温璟两人坐在马车内,各怀心思。
“那把剑,是东升的吧。”温璟道。
这句话并没有让季长歌感到太过诧异,只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也没打算瞒着温璟一般。
“东升......究竟是何人?”
季长歌看了温璟一眼,嘴角圈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以七娘的聪慧,怎会猜不到?”
温璟微微一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接着问道:“东升公子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他定然不会去杀了那些人,只是这剑出现的蹊跷。”
季长歌目光一冷,幽幽道:“这剑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的,为了嫁祸给东升,凶手一石二鸟,既除了隐患,又让东升背了黑锅。”
除了连城想让东升背黑锅以外,温璟想不出还有谁对东升有敌意,凶手不可能只是为了嫁祸给东升,所以才杀了这么多人,这个想法太疯狂了,凶手跟连城有什么关系?还是,凶手就是连城......
......
再次回到京师,仅仅离开了将近一月,但却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繁华嘈杂的京城,与幽静空灵的山间相比,若是从前,温璟定然更喜欢道观的生活,但此刻,她却更喜欢京城中这股尔虞我诈的味道,既然决定不再逃避,即便是再险恶,她也要走下去。
马车停了下来,马夫对着车内道:“大人,祝府到了。”
季长歌应了一声,温璟也走下了马车。
祝承德诧异地看着季长歌和他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小娘子,这小公爷可是稀客。
“下官不知......”祝承德忙出来便要行礼。
“快快请起,祝大人无须多礼。”季长歌忙一把拉住他。
祝承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忙笑道:“这天气寒冷,小公爷快快进屋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三人一道走进了屋内。
“这位小娘子是?”祝承德看了一眼温璟道。
“这是温祁冉温大人的女儿七娘。”季长歌介绍道。
“原来是温大人的女儿。”祝承德眼中掠过些许鄙夷。原来这就是与那王家二郎没结成亲,又退亲的温七娘,都说她与小公爷暧昧不清,这倒好。两人倒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那王二郎死了才多久,两人便这么黏黏糊糊的。
温璟微微一笑:“久仰祝大人威名,今儿终于得见。”
“哦?温七娘如何听说过老夫?”祝承德虽笑容满面,却连正眼都没有看温璟一眼,这样到处招摇的小娘子,还想来拍他的马屁。
端起桌上的热茶,温璟轻呷了一口,微笑道:“七娘从华清观来,一位故人托七娘带句话给祝大人。她说,甚为挂念祝大人。”
祝承德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转身看着温璟那一副怡然自得的神色,才明白自己会错了意。这小娘子显然不是为了来拍他的马屁。
“多谢温七娘。”祝承德不冷不热道。
“祝大人,本月初四那晚,您在哪儿?”季长歌看着祝承德问道。
祝承德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微笑道:“在六合县探望灾民。”
“但六合县的县令等人说那日,祝大人并没有去六合县。”季长歌盯着祝承德道。
祝承德一愣,显然没想到季长歌已经把事情调查的这么清楚,旋即一拍脑袋道:“你看我这记性。那天因为临时有事,所以没去成。”
“那祝大人是去了何处呢?”季长歌微笑看着祝承德道。
祝承德额头上渗出些许汗液,看着季长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还是我来告诉祝大人吧,祝大人那日出了京城以后,便调转车头。往北而去,途径北冥县......最后,你去了华清观。”
祝承德头上的汗一颗颗滚落了下来,方才没有说出口显然是对的,季长歌对他那天的行程了若指掌。任何谎言不过是自取其辱。
见祝承德默认,季长歌继续问道:“祝大人,你去华清观所为何事?”
“下官......下官去找冯观主,想让她替我算算官运如何。”祝承德道。
“哦?算的如何?”
祝承德擦了擦下颚的汗:“冯观主说下官这两年时运不济,只需安稳渡过这两年,日后必有高升。”
季长歌嘴角圈起一抹微笑,看着祝承德道:“祝大人恐怕高升不了了,冯观主死了,她恐怕也没有算到,她是什么时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