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窗帘,温璟看了看窗外,发现马车并没有向着华清观的方向而去。
“先去一趟方家。”季长歌道。
“你怀疑明慧是凶手?”温璟道,明慧原名方亭瑜,方家也就是明慧道姑原来的家。
季长歌不置可否,道:“这里距离方家不远,去查探一番也好。”
......
方家。
“方太医可在家中?”季长歌看着一个老翁道。
“老爷他不在府中,一早去了太医院还未回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对着季长歌道。
“这位公子找我家老爷有何事?”一个马脸妇人走出来道。
“只是问些陈年旧事,方太医不在,不知方夫人可否回答季某几个问题?”季长歌看着那马脸妇人道。
温璟看了一眼季长歌,连自我介绍都不说,别人怎么可能回答你的问题。
“小公爷但问无妨。”那马脸夫人道。
温璟差点咬了舌头,这季长歌,难道全城的人都认识他?
那马脸夫人一看季长歌身上的紫色华服,听他自称季某,又见他长相俊美,京城中又富贵又俊美且姓季的独此一家,心中立即猜到了是谁。
“方亭瑜是何时离开方家去了华清观?”季长歌问道。
那马脸妇人面色微微一变,似乎没想到季长歌是为了方亭瑜的事情而来,若是季长歌不提,她都快忘了这个女儿的存在,眼睛转悠了几下,微笑道:“亭瑜是何时离开的,容妾身想想。”
温璟看着那马脸妇人眉头紧锁的样子,似乎是在极力回忆,据上次丁武调查,这妇人并不是方亭瑜的娘。只是方元康的继室,不同于刘氏装出一副顺从样,这个马脸妇人看起来便是一副十分厉害的当家主母样,想来那方亭瑜不愿意回来。可能也有部分是出于这个原因。
“妾身记得是前年三月左右,那丫头闹了一个冬天,寻死觅活的,开了春,老爷便把她送到道观中了去了。”
“方亭瑜因何寻死觅活?”季长歌接着问道。
方夫人脸上露出一抹难堪之色:“说起来真是丢我们方家的脸,那不知羞耻的小蹄子,竟然为了一个男子,寻死觅活的,不是上吊就是服毒,得亏老爷是太医。不然早死了几次了,后来听说那华清观的观主神通广大,老爷便决定把那丫头送去,这才过了两年安分日子,不过。小公爷问她作甚?”
“只是牵扯到一个旧案,随便问几句罢了,方夫人可知,那令方亭瑜寻死觅活的男子是何人?”
“这个......妾身倒不清楚,那丫头倔强的很,不管老爷如何骂她打她,她就是不说。后来被老爷问的急了,竟然起了轻生的念头,啧啧,死了也是活该,还没成亲,就做些没羞没臊的事。生怕别人不知道似得。”方夫人越说越气愤。
“她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了?”温璟不禁问道,难道未婚先孕还是?
方夫人看了温璟一眼:“跟男子互通情书,那言辞真是看了都觉得害臊,还编了同心结,绣了香囊送给人家。老爷都说了,要是对方是个好二郎,让他遣媒人上门提亲,他不会不允,可那丫头死活不说是谁,差点没把老爷气死,便想着寻个差不多的人家把她嫁出去得了,谁知这丫头寻死觅活的,就是不可嫁,口口声声要去出家当尼姑,老爷怕她哪天真去见了她娘,便顺了她的意,谁知她这一去,就不打算回来了。”
听方夫人说完,温璟有些无语,只是写个情书,送个香囊,就成没羞没臊的事情了?
不过同时,她也越发好奇这个男子是谁,如果是一般男子,方亭瑜为何不让他上门来提亲?
“那些情书和香囊是否还在?”
“早就被老爷烧毁了,那种臊死人的东西,怎么可能还留着。”方夫人道。
“你们可有见过那名男子?”季长歌问道。
方夫人摇头:“未曾见过,他们定然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私下相会。”
“方夫人,可曾听过百里墨染这个人?”
“好奇特的名字,应该没有,如果有这个人,妾身应该记得。”
看来这个明慧,真的不认识百里墨染这个人,季长歌心中有些失望。
“多谢方夫人,方老爷回来,替我向他问声好,季某先告辞了。”季长歌微笑道。
“小公爷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言谢。”方夫人微笑道。
看着季长歌和温璟的背影消失在轿帘内,方夫人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她憎恶方府的一切,又老又丑的方老爷,方老爷的儿女,曾经她也幻想着,寻一个良人相濡以沫,却最终只是做了一个填房,连做一个母亲的机会都没有,却被一群跟她年龄相差无几,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唤作母亲。
马车调转方向,向着华清观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