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早上的朱瞻基的确又渴又饿,接过灌肠吃了几口,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了才觉得饥饿与口渴减轻了许多,不由得赞赏的看了一眼王振,心道:“这个王先生可比海涛那奴才细心多了?”
趁着喝茶这功夫,朱瞻基断断续续将眼前这份奏折说了一遍,王振弓着身子听得仔细,却没有立即答话。
朱瞻基见他不答话,微微皱了皱眉头道:“王先生为何不说话?”
王振道:”“奴才不敢?”
朱瞻基一愣,随即哈哈一笑道:“王先生不必担心,虽说我朝祖训太监不可干政,但那是洪武爷鉴于唐朝宦官权势过大,把持朝政才定下的规矩,王先生又不过是小小的写字太监而已,今日此举算不得干政,你只管言语才是?”
在这宫中混了这么多年,王振自知道洪武爷定下的规矩“太监不可干政”在永乐一朝早已名存实亡,朱棣因靖难时,太监跟着他立下不少战功,忠心耿耿,故视他们为亲信,设东厂,由宦官主持。宦官开始取得出使、专征、分镇等大权,频频下西洋,出使附属国,随处都能看到太监的身影,永乐皇帝在的时候,碍于他的权势,文武大臣多是不敢说而已,洪熙继位的时候,那些御史,都察院开始抬头,敢于干涉皇帝的私生活,虽被皇帝痛打了一顿,但毕竟是开了头,如今新皇帝手段还不知如何,万一是个镇不住那些都察院、御史的主儿,今日多言,来日就是祸端,在宫中天子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可不是白伺候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朱瞻基对王振的印象极好,若不是陈芜从小跟着他,用得习惯,还不一定让王振在身旁伺候,见他一脸担心之色,呵呵一笑道:“tai祖曾言:”此曹善者千百中一二,恶者常千百。用之为耳目,即耳目蔽,用之为心腹,即心腹病。驻之之道在使之畏法,不可使有功。畏法则检束,有功则骄怨,你既没有揣测圣意,乱用职权,何来干政之说“
难得有这么好机会,王振早就想表现一番,刚才一番言语,不过是不想日后被那些外臣抓住了把柄而已,此时听皇帝如此说,最后的顾虑早已去得干净,忙磕头道:“有陛下这句话儿,奴才便是被那些言官骂死,也在所不惜了!”
朱瞻基哈哈一笑,道:“不可诽谤言官,好端端的他们骂你做什么?”嘴上虽说得眼里,神色却没有半分的怪罪之意。
王振偷瞟了一眼,立即将提起的心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