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望同一件事的角度和用心,男人和女人迥然不同。《章台柳》表现出来的情感是,他对她相思不忘又疑窦丛生。而柳氏答词比为”杨柳枝”,词义凄凉,她对他一样情深浓念念不忘,却没有半点怀疑拷问韩某人的意思。还深深自责,自己已shi身,哭泣着告白,芳华已谢,纵使君来已不堪折了,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韩某人得诗后心意彷徨,又一筹莫展。他那时还不是皇上的红人,未敢轻易得罪潘将。后来这一官司一直打到皇上那里才有个了结,下诏断柳氏归韩某人,离散多年的两人终于破镜重圆,故事还算感人,但比起其他的戏曲,少了韵味,也少了些细细品尝的东西在里面,算不上多么好的戏文,但孙皇后每个月儿总会听上一遍,这倒不是说她对这故事多么偏爱,实则是因为这故事的男女主角抛开那些波折外,她能从中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
当年的她可不是与朱瞻基也这般么,要不是两个人都彼此欢喜着对方,只怕也走不到今日,也不会有今日的孙贵妃了,正想着戏文,就听得朱瞻基的声音在后花园的骂开了。
“可恨,可恨,朕,朕还没那么丢脸过?“朱瞻基随手将手中的纸扇撕得粉碎,大步走来,脸上愤怒的神情,几乎可以杀人,吓得沿途的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纷纷跪在地上。
跟着身后的金英也是一脸的谨慎,一句话儿也不敢说,他陪着皇帝多年,由于为人谨慎,细心,加上办事得力,从陈芜退去后,一直被朱瞻基所信任,他是头一次看皇帝发这么大的火,这会儿是在气头上,不要说他一个太监,就是朝中大臣,只怕也不敢上前说什么话儿了,唯一能说得上话儿的,整个皇宫也就四个人而已,张太后、孙皇后、当今太子,还有一个皇子,除了这四人之外,就没什么人敢说了。
朱瞻基的骂声立即引起了孙皇后的吃惊,自己的丈夫她比谁都了解,性子儒雅,不会轻易生气,可一旦生气了,也足以吓死人,眼看着那一路的宫娥、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知道皇帝今日的脾气还不小,急急忙忙迎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怎么气成了这个样子?”孙皇后的语气里既带着几分奇怪,又带着几分埋怨,还有三分询问。
朱瞻基气呼呼的走到了亭台,眼看着茶壶,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汤,一旁的金英立即上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朱瞻基这才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个干净,才重重哼了声。
就这会儿功夫,孙皇后已经走了上来,从袖中掏出一块手绢递了过去,嘴里埋怨的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朱瞻基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骂道:“还能有谁,当然是那帮该死的大臣,明知道朕要过个生日,竟一个个合着来欺负朕,什么户部没银子,分明是不想给朕这个银子。哼,你们不给,当真以为朕过不开这个生日么?“
孙皇后一听是为了这生日气成这样,登时不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金英急忙一五一十的将今早皇帝与大臣在金銮殿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了少不了添油加醋了一番。
“这帮挨千刀的,看着皇帝好欺负,若是放在洪武爷,永乐爷的时候,他们还干这样么,你看永乐爷先是迁都北京,疏通大运河,又命解缙等人编纂“凡书契以来经史子集百家之书,至于天文、地志、阴阳、医卜、技艺之言,各辑为一书,毋厌浩繁。”动用文人儒臣3000余人,辑古今图书8000余种,谓“纂集四库之书,及购天下遗籍,上自古初,迄于当世”。六下西洋、五出蒙古,哪一样不是大把大把的花银子,户部什么时候说过没钱,如今可好,皇帝登基五年了,莫不是体恤民情,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坐皇宫九重, 思田里三农”, 元年七月,罢湖广 采木。宣德五年二月,罢工部采木。宣德三年十一月,锦衣指挥钟法保请 采珠东莞,宣宗不但没有同意,还认为他是想用这种扰民的事情为自己谋求利益,将他逮捕入狱。他还多次蠲免税额、积欠柴炭草,免除在京工匠中年老残疾和户内无丁力者的匠籍。你们听听,这哪一个不是与民休养生息,如今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皇帝不过是想过个生日而已,户部就怎么没钱了,怎么就没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