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困境,你们的皇帝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贪污剥削愈来愈严重。政府卖官鬻爵,贿赂公行。官吏敛括的花样无奇不有。“所属始参曰拜见钱,无事白要曰撒花钱,逢节曰追节钱,生辰曰生日钱,管事而索曰常例钱,送迎曰人情钱,勾追曰赍发钱,论诉曰公事钱。觅得钱多曰得手,除得州美曰好地分,补得职近曰好窠窟”,甚至连肃政廉访官吏也是“所至州县,各带库子检钞称银,殆同市道”。元武宗时,“近幸”为人请田一千二百三十顷,每年收租五十万石,平均每亩要收四石,这样苛重的剥削,必然要陷农民于死地。淮南王的家人也在扬州广占田土,时常派人纵骑至各乡“索债征租,驱迫农民,剽掠麦禾”。元文宗时,大臣燕帖木儿请求皇帝把苏州一带的官田包租给他的兄弟和女婿,再由他们转租给农民。汉族地主兼并之风与日俱增。福建崇安县有田税人户共四百五十家,纳粮六千石,其中五十大家即纳粮五千石,占全县纳税户九分之一的地主大户,竟占有六分之五的土地。
到了元顺帝(元惠宗)时,一切腐败现象达到极点,蒙古贵族和喇嘛僧的跋扈,官吏的贪污,地主豪强的专横,与日俱增。以顺帝为首的蒙古皇室,也是“丑声秽行,著闻于外”。而当时的百姓是怎么过的,在江南,田主除向佃户征租外,还随意向佃户征收丝料,勒派附加粮,甚至迫使佃户代服差徭。有的地主还用飞洒、诡寄等办法躲避差役,赋役不均的现象非常严重,其结果是“大家收谷岁至数百万斛,而小民皆无葢藏”。在北方地区,由于赋役不均,也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非但如此,你们蒙古人高高在上,在你们统治下的汉人、南人是贱民。蒙古人无需劳动就可以享有汉人和其他民族的所有财产,杀一个南人只需罚交一头毛驴价钱。汉人甚至连姓名都不能有,只能以出生日期为名,不能拥有铁器,连一把菜刀也必须几家合用。赋役沉重,再加上灾荒不断,广大民众在死亡线上挣扎。京畿大雨,饥民达四十余万。二年江浙被灾,饥民多至五十九万,至元(后)三年,江浙又灾,饥民四十余万。至正四年黄河连决三次,饥民遍野。在天灾人祸的迫害下,农民成群地离开土地,不是饿死就是被沉重的徭役给折磨死了,这样的皇帝,天下百姓能不痛恨,能不抛弃了你们么?黄河泛滥终于压垮了百姓最后的忍耐,揭竿而起反了你们的皇帝,最后打出了一个大明朝来,试问若是你们的皇帝能善待天下的百姓,好好治理国家,这天下还能丢么,祖宗打下的江山,你们没本事保存下来,却将丢江山的罪责推给别人,难道你们不知羞耻么,不怕告诉你们这天下百姓早就不待见你们了,这其中怕不光是咱们的百姓,还有你们蒙古的百姓吧?天下的百姓都是最善良的,他们的要求并不多,只要能有一口吃的,有一口喝的断然不会做出揭竿而起的事情来,只有他们活不下去的时候,才本着左右是个死,做出改朝换代的举动来,当时的天下,就算没有红巾军起来揭竿而起,也有黑巾军、蓝巾军、黄巾军起来起义,天下百姓早已抛弃了大元,要说报仇,你们寻不得别人,问题出现在你们自己的身上。说到这儿杨峥看了一眼脱脱不花,见这落魄的皇家子孙的面上露出几分愧疚之色来。
杨峥颔了颔首道:“总算还有几分良心!”顿了顿继续说道:“双方百姓已苦多年,他们最期望的怕不是打仗,而是能有一片安宁的乐土,好好的过日子,黄金家族从元顺帝退出中原前前后后延续了几十年,若你们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你们延续不了祖宗的江山,可守住这片大好的草原并非不可,可惜你们并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其结果是什么,你们让追随你们的百姓越来越困苦,他们越苦,就越不想跟着你,一个君王没了民心,哪能不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