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冰的脸上还挂着方才尴尬的潮红,听秦牧这么一问,表情就有些不自然起来,有些做作的一笑,说道:“县长自然要有县长的待遇啊。”
秦牧感到云冰说话的表情和神色,与自己认识的人有些不同,敏锐的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妥。他慢慢地坐在身边的椅子上,微笑着说道:“什么县长,我就是老百姓出身,跟他们在一起,我才感到心里热乎。”这笑容殊无笑意,甚至还带着一丝冷冰冰的口吻,让云冰心里一突。
在云冰的心里,秦牧是个懂得风花雪月和小资情调的男人。一个能够随口说出咖啡品质并且能够关注与之相关的影片,对于目前中国官场中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他不排外,也不怀着有色眼光看待资本社会的产业,甚至还为腾龙市拉来不少的投资和名声。这样一个男人,比之她在爱尔兰留学时的恋人更加的优秀出色。
秦牧看着云冰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被自己说到了心里,便笑着说道:“云老板,看起来你还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啊。既然这样,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次叫我来,是别有用心呢?更或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有个人正举着录像机或者照相机准备把我们两个人见面的情景拍摄下来?”
秦牧只是猜测,但云冰在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后脸色更加的苍白起来,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伸出单手扶住旁边的桌子,另外一只手掐在太阳穴上。这让秦牧彻底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没有任何人影,甚至连监控的迹象都没有。
这是秦牧顿时明白云冰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表情,恐怕门外的那一跤也是别有用心的。既然别人给自己下了个套,自己若是不踩下去,恐怕就蛮对不起对方的。他慢悠悠的从口袋里面掏出烟来,向云冰示意了一下。
云冰低着头没看秦牧的动作,只是嘴唇上已经挂上了一丝不明味道的笑容。
秦牧姜堰点上,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用考究的眼光看着云冰,慢慢的说道:“云老板,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身份我大致能够猜的出来,但我的底牌你恐怕不太明白。说吧,以你的地位,能够威胁你的人不多,能够左右你的人恐怕也要你心甘情愿。”
云冰的身体又抖了一下,慢慢的坐了下来,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缓缓的抬起头来,悠悠的说道:“你总是这么沉着吗?”
秦牧摇摇头,心里开始急速的计较着这个圈套究竟是怎么酿造的。种种情况分析,这里面至少有一个是县委大院的人,知道自己独身在这里值班。这又牵扯出一个问题,峥嵘大酒店的云冰,不是县委大院的人可以惹得起的,如果去胁迫云冰更是无从谈起。他现在完全可以一个电话给靳沧江打听云冰真正的身份,但这样做未免陷入了末流。同样的,对方用暧昧和女色来迷糊自己,手段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尚。
突然,一个名字闪过秦牧的脑海,他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说道:“赵家兴应该参与了吧。”
云冰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没有说话,只是故作镇定的从桌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静静的喝了一口。
秦牧点点头,确认了下来,纵然他有办掉赵家兴的心思,但为了青滔县的发展,还没有打算大张旗鼓的搞赵家兴,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一个小小交通局局长的儿子,就敢冲着县长递爪子,还真的有点活得不耐烦了。甭说是他,就连他老子,秦牧若真的联合政法委办他,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不对!秦牧的脸色严峻起来,赵家兴充其量也是地方上的一个纨绔子弟而已,在青滔县或许还能说上几句话,但是想左右云冰能量还差的很远,他的背后还有人。秦牧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云冰努力装出的云淡风轻,淡淡的看向窗外,轻声说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云冰喝了一口茶,声音依然带着沙哑,有些嘲讽的说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
这句话倒是说得很有哲理性。秦牧耸了一下肩,将烟狠狠的掐灭在烟火缸里,站起身说道:“好吧,现在我倒是好奇谁这么有兴致的给我出难题了。云老板,既然我们不是朋友,到底还是要把这出戏演下去,现在,请你按照你的剧本走下去吧。”说着,秦牧伸出右手,向云冰做了一个反客为主的姿势。
秦牧的感觉就那么敏锐了一下,就把一处陷阱看透。这倒不是秦牧随时有着其警惕性,主要是云冰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特别了,一旦做出心中不乐意的事情,在表面上表现得非常明显。
不过,她在酒店外面的那一跤,倒不像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做作呢。秦牧跟在云冰的身后,看着她摇曳的牛仔布裙裤和那柔顺的长发,淡淡的想到。
“到了。”云冰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走到一处贵宾房将门推开,当先走了进去。
秦牧站在门口,眼角顿时流露出好笑的表情。这整间房的不知,竟然都是暧昧的粉红色,跟云冰身上的小棉袄相映成趣,还真是苦心营造的氛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