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忧拿出随身携带的那几粒硬细药丸,将它们放在丝巾手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虽然不知道效果相不相同,但外观与硬度大小确实一模一样。
不过既然来到医馆,不如借着查案,顺便问一问这药丸来历。
于是薛君忧直下医馆大厅,正好看到了还在被查问的老郎中。
薛君忧喊退了那些帝都府差役,把手里的丝巾打开给老郎中看。
“老先生,我这里找到了几颗药丸一样的东西,你帮忙看看,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留一缕胡须的老郎中接过那丝巾,双眉紧蹙着,正欲伸手拿起时却被薛君忧出声制止。
“无碍。”
老郎中冲薛君忧和善一笑,示意他安心:“此药应是内服,就算是毒药,短暂触碰后也不会留下太多的毒性。”
说完,老郎中拿起一颗在手指间捏了几下。
“硬如石子。”
老郎中深邃的眸子在眼眶中转了转,然后又将那药丸离近鼻子闻了闻,竟是没有任何味道。
于是他朝身旁一同打量的王溱溱嘱咐道:“溱溱啊,去取一碗水来。”
“好。”王溱溱听完立刻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端来了一碗清水,老郎中把那药丸放进水中。
三人站在那碗水周围许久,也没有见到药丸溶化一点,那碗清水更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又硬又没有任何味道的药丸应该是外壳。”
又过去半个时辰,老郎中得出结论,然后又把那药丸从水里取出来,重新放在手里摸了摸。
来来回回又细摸了一遍后,老郎中找准一个相对硬脆的地方一捏。
那坚硬的黑细药丸立刻碎开一角,从里面流出的无色液体顺势流进那碗清水中。
老郎中端起来闻了闻,没什么味道,不过能够依稀闻出一股药草味。
“应该是味无色无味的药剂。”
老郎中放下那碗水,似乎有了些定论:“不过是做什么用的,恕我这一把老骨头才疏学浅,并不能分辨出来。”
“真的一点味道都没有吗?”薛君忧刚才看那老郎中的样子不像是无味。
“内里药剂无味。”老郎中开口回答道:“不过那外壳应该是荔苏所制,荔苏慢慢熬成黑浆凝固后会非常坚硬,很久之前,溟国人都会把荔苏熬成的黑浆当做密信容器传出城中。”
“溟国人... ...”
薛君忧一下子懂了,当年行刺公孙皇贵妃的那群人中一定还有溟国人,就和他昨日遇见的那群埋伏在昌隆伯府的溟国人应是一队。
可在帝都城中,能瞒过九婴都护府将数量如此多的溟国人藏得天衣无缝,应该也只有皇族能够有这番能力。
回顾当年东州州尉写给昌隆伯的信,连系这一切所有的秘密应该都在那个和东陵候有染的帝都内应府中。
而明面上与东陵候可能有关联的无外乎只有两个人,陵阳公主与四公主。
“薛大哥,这个药丸和楼上那具尸体有关么?”
就在薛君忧心中思索之际,身旁的王溱溱开口了。
“应该没什么关联。”
薛君忧抬头看向王溱溱,可总觉得她脸色有些不对劲,于是又开口问了一嘴:“怎么了溱溱,你见过?”
“没见过。”
王溱溱摇摇头,却是说出了另一件事。
她说昨夜临近关门之前,有看见两个特殊打扮的女人来过。
最先进来的那个女人是贵妇打扮,长得很美,身上一股特别浓郁的药草味。
那个女人和死者应该认识,二人后来还在上面大吵了一顿,其中王溱溱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药丸,梁平孝,南州大火之类的事情。
约莫半个时辰后,又进来了第二个女人,一身黑衣打扮,手里拿着一把很长的锋利长剑。
这个女人只是过来买药,因为她整张脸都是用黑布蒙着,所以王溱溱记得清楚。
之后这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医馆。
直到王溱溱关门回家时,她还在街上遇见了那个手持长剑的女人。
“是什么样子的长剑?”
薛君忧开口问道,甚至还照着之前那个蒙面女子用的剑型长短比量了几下。
“不是... ...”
王溱溱摇头否认,仔细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是那种有些骑兵提着的长刀模样,不过那是把长剑,看着特别锋利。”
虽然薛君忧没见过,但他心里很明白,那把锋利长剑才是茶蘼花尸案中的凶器。
果然,那个长得像昌隆伯的女人并非凶犯,而只是一个帮犯。
溱溱之前说的那个浑身药草味的贵妇,想来才是那个女人。
不过有几点薛君忧还是挺在意的,王溱溱提到过梁平孝和南州大火。
南州大火说得应该是十六年前南云王府那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