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始皇的威信是没有人可以抗拒,他的荣誉和尊严是不能有人践踏的。作为嬴政的十八子,作为一项自诩忠孝的皇十八子胡亥,他落后了。在孝子贤孙的楷模上,他尽管在行宫内一直保持了下来。然而,没有人比扶苏刚才做得更加令人感动。
数千斤的上好棺木在扶苏一人的全力以赴下扛了起来,这不仅仅是炫耀肌肉。更是表示扶苏对孝道的敬畏和实践,这是仅仅只会卖乖讨巧的胡亥所不及的。
胡亥用权谋,用金钱,官位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为之效忠。但扶苏则不同,他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强悍的实力以及表现出来的忠孝义让追随者为之敬服,为之效忠。
而今天,扶苏更是用出色地表演几乎征服了所有人。
往日温文尔雅的皇长子不复存在,扶苏用强悍无匹的姿态抬着棺木,展示着肌肉,带着千余虎贲,昂扬走向行朝。扶苏,无惧行朝近万双眼眸。
无惧,胡亥几欲噬人的目光。无惧,数千胡亥麾下军士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带着神圣的光坏,侵染了整片行朝的天空。让每个人在灵柩接近之时,齐齐跪拜。
不着武牟的大臣,宫娥,寺人,吏员甚至皇十八子胡亥,丞相李斯,郎中令赵高都是双手合一,大拜而下。而身着铠甲,或染鲜血或夹尘土污垢,或数创不退申请坚毅之将士。皆是单膝跪地,军官齐齐褪下头盔,用代表臣服的姿态,迎接始皇的到来,以及那个被视作神灵的皇长子……
胡亥李斯和赵高都是深色惨淡,齐齐看着远远离去的扶苏背影,以及装饰简洁的棺木默然不语。此刻,一阵挫败感萦绕心头。胡亥心中是止不住地悲哀,他今日被扶苏训孙子一般训孙子一般训得一头狗血。心中能是什么滋味,不言而喻。
而赵高,则是夹带着惶恐,静静看着那些雄壮的军士。止不住地无力感在旋转,他知道依靠手中这点残兵败将根本挡不住扶苏的正面进攻。更何况,他们必须保留一部分兵力应对可能的,来自楚贼的进攻。无论如何,他们是必须警惕的敌人。
至于李斯,看向北方湖边方向的森林,默然不语。凝视着扶苏的背影,神情坚毅却多显两鬓斑白。
金黄色的夕阳洒下,耀得扶苏心中暖洋洋的,看着行进之中不断自动分开的人群。以扶苏为箭头的两营徐徐步入,有若神剑出世,无人敢匹。
一道夕阳照下,扶苏并着棺木的影子越拉越长,越拉越长。而扶苏,坚定的脸上带着微笑,闪烁着自信的光辉。
始皇的光芒在褪色,而扶苏,一个帝国新的主人开始正式登台。似乎,老帝王的逝去带着令人感伤的夕阳斜晖。而一轮新的朝日,在并不多久的将来会徐徐升起。
但胡亥并不甘心成为夕阳影子下惨淡的配角。
他是“监国”。即便是假传圣旨,但和氏璧这玉玺依旧代表了神圣的效力。胡亥立在斜阳余晖之下,神色淡淡看着潮水般退却的人潮。微讽一笑,道:“去楚人营中的进展如何了?你去盯着,条件,可以开得宽松一些!攘外,终究是必先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