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甄永信留下四样礼,把银子重新包好,到了崔掌柜家,绷着脸进去,径直把红包放在炕上,不等崔掌柜搭话,就直截了当开了口,“崔掌柜的礼我收了,这银子断不敢接,请掌柜的收好。”
崔掌柜刚要推辞,甄永信又开了口,“如今崔掌柜是心满意足,安享天伦了,却不知甄某人为了令郎这门亲事,讨得满城骂名,名声狼籍。要不是脸皮薄些,都快被城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要是再收崔掌柜的这点银子,那岂不是更让城里地说我是图利忘义的小人?再者说了,令郎的新妇,能不能在崔家待下去,甄某人可是不敢保的。”说完,转身离去。
这句恐吓那么厉害,第二天一大早,崔掌柜就提着红布裹着的箱子,又来到了甄家。甄永信端量了一下崔掌柜手里箱子的重量,笑着把崔掌柜迎进堂屋说话,吩咐妻子沏茶递烟,说了一些客套推辞的话,崔掌柜一再谢罪,说自己天天忙于生意,也不懂行上的规矩,说现在家里,只有这八百两余银了,务必请甄先生赏脸收下。甄永信又推辞了一番,见崔掌柜执意留下,强他不过,就不再坚持了。
事情的发展,验证了甄永信的推测。来找他看事儿的,一天少似一天。好在事先已经料到,心里也不发慌。闲来无事,就又想起把家里祖上的田产买回来的事。正好家里还有几千两闲银。这些田产,是他父亲活着的时候卖出去的,因为那时急着用钱,当时卖得烂贱,地主他都觉得拣了个大便宜,现在不想便宜出手。可当听说甄永信要把自家的田产赎回去时,心里都犯了合计。早先为了赎回房子,把济世堂邵掌柜搞得家破人亡、元气大伤的事,他们也都有耳闻,就不敢得罪这个臭大爷,纷纷照着原价,把田产还给了甄家。短时间内,甄永信就恢复了家里的祖业,虽说银子花得差不多了,可每年的田租,也能够一家人的吃喝,偶尔还有讼师盛世飞来找他写诉状,也能赚点活便银子,玻璃花儿眼已相当知足。当看见丈夫有时闷闷不乐时,就能主动找话开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