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风凝望着花如意,只见她面色苍白,隐隐有惴惴之意,俨然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鹿一般,实乃人见犹怜!
可是,一想到星彩和独孤莲华方才的赌约,莫长风就感觉背上凉飕飕的,禁不住冷汗直冒,于是一脸警惕的注视着花如意,有些伤感的问道:“你当真要取碧血魔珠吗?”
花如意不顾个人安危,一心要与莫长风患难与共,却突然遭受质疑,心中又恼又怒,本想说:“都到了现在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质疑于我,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全然不知?”可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脸皮较薄,这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白了莫长风一眼,努努嘴,气呼呼的道:“自是要取!”
莫长风本也不是愚笨之人,倘若放在平时他定然也能听出花如意说的是句气话,可是此时的他已经被杀父之仇、救母之乱、星彩的灵魂诅咒、独孤莲华的苦苦纠缠、三个女人的感情纠葛等等诸多琐事搞的焦头烂额,心乏力竭,硬是没有听出花如意的“弦外之音”。
任世间所有之物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只要花如意想要,莫长风也会想尽办法为她寻来,可是碧血魔珠却关乎莫长风父亲的生死,一边是至死不渝的红颜挚爱,一边是舐犊情深的高堂慈父,莫长风实在不知该如何取舍。
他眸子一凝,面色一紧,冷冷地道:“这碧血魔珠与我爹爹性命攸关,日后我爹爹能否复活也全在它,今日你若执意将它取走,就一并连我的性命也一起取了去吧!”莫长风说完之后,伸手将碧血魔珠送到花如意身前,想起昔日旧情,心里禁不住一阵阵复杂。
花如意见莫长风这般做法,知其并不理解自己心意,不由得暗骂一声“笨蛋”,心里却更加恼怒起来,偏偏穆水清和南宫燕又在眼前,她也不便发作什么,最后只得恶狠狠的瞪了莫长风一眼,然后笑嘻嘻的看向穆水清,说道:“伯母,此处并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
穆水清眼见偌大的青松峰被破坏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破壁残垣,又想起亡夫莫云岚,禁不住心中凄凉无限,泪雨朦胧中,她浓浓的叹息一声,便向远处的天外飞掠而去。南宫燕见她身体虚弱,神色哀伤,忙追了上去,服侍左右,殷勤无限。
花如意左等右等不见秦侍卫归来,知他去圣殿搬救兵绝非一时片刻能够回归,于是就在青松峰顶留下一行小字表明自己无恙,之后就随莫长风他们一起离开了。
其实,以穆水清的修为原本可以施展空间之术带三人穿梭空间而行,只不过她刚刚从暗狱曼陀罗中解脱出来,身体实在太过虚弱,体内元力也所剩无几,这才不得不御剑飞行。南宫燕见状忙将自己的坐骑七彩孔雀让出,自己则是御剑飞行,殷勤侍奉左右,俨然一副贤媳做派。莫长风见之,心间感动不已,不知不觉与花如意越走越远。
花如意本是圣盟郡主,向来养尊处优,平素里不曾受过半点磨难,可是这短短数个时辰之中,她历经数经生死易数,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心里又惊又怕,只盼能找个人好好倾诉一番。可是那个名叫莫长风的男子却对她冷颜相向,非但无一句安慰的言语,反而处处警惕提防,她顿觉胸中委屈无限,心冷如死灰一般,不知不觉间竟簌簌的落下两行清泪来。
莫长风听见啜泣之声,回头向花如意看去,只见她泪光点点,面若春花,态生两靥之愁,又想起方才她不顾自身安危,执意要与自己同进水月洞天的场景,任再钢铁般的心肠也终于熬受不住,忍不住驻足等她。
“你还好吗?”莫长风伸手擦干花如意眼角的泪痕,一脸关怀的问道,满目之中尽是疼惜之色。
花如意被这么一问,只觉心中委屈更浓,忍不住伏在莫长风肩头痛哭起来,眼泪如决堤的江水一般,将莫长风肩头的衣襟沾染好大一片。哭到最后,她猛地想起莫长风和南宫燕的双修关系,禁不住恨的牙根痒痒,张口就向莫长风的肩头一口咬去,这一口之中蕴含了她这数天来的所有委屈、怨愤,是以用力很大,几乎咬下一块肉来。
莫长风本想在出了水月洞天之后就和花如意划清界限,从此之后专心对待南宫燕,不曾想事到临头却偏偏就是狠不下心来,心里禁不住暗暗叹道:“莫长风啊莫长风!你怎么能这般优柔寡断呢?”
穆水清见莫长风与花如意二人情意绵绵,纠缠不休,又看了南宫燕一眼,见其神色郁郁,似有隐衷,她本是过来之人,又怎会不懂!她心中暗道一声“孽缘”,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言语。
数个时辰之后,南宫燕突然指着下方的一处山间,说道:“那里有我和梦璃姐姐置办的一座山庄,今日天色已晚,伯母身子又虚,我们不如就在这里先歇上一晚吧!”穆水清点头同意,莫长风和花如意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四人便向下方山庄降去。
这座山庄比起上次被莫长风和南宫燕毁掉的那座庄园并不算大,也不怎么奢华,可是贵在幽深宁静,花香袭袭,侥是别有一番情调。不得不说,南宫燕和梦璃这两个女人可真是懂得情调,更懂得如何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