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巴虽然只是一个安邑令,却对整个河东的情况都很了解。
骠骑将军张济、前将军段煨、后将军杨定都是西凉人。他们效忠天子的时间更长,在军中推行教化的时间也更长,比韩遂更适合东出。
尤其是张济、段煨,他们一个在南阳,一个在上党,都是与关东接壤的前线,随时可以出兵。
更有利的条件是,他们都与韩遂不合,也不愿意看着韩遂后来居上,成为东征的主将,他们却要听从韩遂的指挥。
即使是驻扎在关中的郭汜旧部谢广、夏育,也宁愿北上增援荀攸,不愿意配合韩遂作战。
如果能鼓动诸将与韩遂争夺东征的指挥权,韩遂并没有明显的胜算,而诸将为了得到这个立功的机会,也会尽可能的争取他们的支持,在约束将士上做出更多的努力。
听完刘巴的意见,荀彧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看向刘晔。
刘晔说道:“刘令,恕我直言,这只怕也是权宜之计。我从南阳来,深知骠骑将军张济麾下将士虽经教化,却绝非仁义之师。在大营之中还好说,一旦出征,其麾下将领能否约束住部下,不能期望太高。能读书写字,不代表他们就是谦谦君子,能体会朝廷的爱民之心。”
“以你之见,又当如何?”刘巴反问道。
刘晔转头看向荀彧。“荀尹,我有一事不解,能否请荀尹为我解惑?”
“但说无妨。”
“天子虽年少,却屡经大战,颇有用兵天赋。大军东出,平定天下,此等大事,为何天子不自行,却让韩遂为大将?是凉州未定,需天子亲自坐镇,还是另有原因?”
刘巴也看向荀彧,他也有同样的疑惑。
荀彧嘴角轻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子扬,子初,不瞒你们说,我也觉得此事殊不可解,其中或有深意,只是一时想不出究竟。你们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分析分析。”
刘巴笑笑。“荀尹不妨先说说你的想法。”
荀彧瞅瞅刘巴,微微一笑。“你不要急嘛,我这不正在说?”他端起酒杯,向刘晔致意。“揣摩天子用意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先问你。”
“你说。”
“你从何处来?为何西行?”
刘晔一声轻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斩杀郑宝之后,依附庐江太守刘勋,本想辅佐他为朝廷效力,奈何天意弄人,却错过了最重要的时机。上一次袁绍南下时,我正好返乡访友,刘勋降袁,我来不及阻止。赶回舒县时,舒城已经易手,为颜良所占,只好暂时隐居。”
“周嘉谋牧豫州,你不曾前往效力?”
“周嘉谋虽德高望重,却不是用武之人。”刘晔苦笑道:“我到南阳的时候,听说他已经撤兵了。”
“那曹兖州呢?”
“曹兖州虽善战,但实力太弱,且杀边让、屠徐州的恶名在外,难成大器。”
“刘徐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