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口楚家,这个地名一出口,众人都看向小轿之中,原来这就是那位平常人不得见的楚姑娘。虽然她在苏州做了什么,都是讳莫如深的,可谁不知道这位得了当今天子几日宠爱。虽说无缘入宫,可地方官对这位,还是小心谨慎对待,免得万一天子心血来潮,想起这位来,那时人就是飞上枝头成了凤凰,那是这些地方官能惹的起的人物。
众人看向轿子的眼神也开始变的不一样起来,这位楚姑娘,定然不是什么需要靠当东西才能过日子的破落户,她都出来撑容家当铺,那所谓容家要搬离扬州的事,不过是传言。
掌柜的听到一个楚字,更是对春娟恭恭敬敬,写了当票,又派一个伙计抱了银子,跟了楚家的轿子回去。楚家的轿子还没有走,就又来了一乘轿子,后头来的这乘轿子,见了楚家的轿子就掀起轿帘,笑嘻嘻地对楚家的轿子道:“楚姐姐来的早呢,我还以为,能见到楚姐姐。”
楚姑娘并没回答,这让期待能听到楚姑娘第二句话的人,都有些失望,只有春娟对那女子福了福:“戚十三姑娘,我们家姑娘还有事,就先回去。”说着楚家轿子就起轿,春娟也就跟了轿子回去。
那戚十三姑娘也不以为然,只让轿边的丫鬟也送了一份东西去容家当铺当了。这架势,更是让人想明白了,所谓容家当铺要关门云云,不过是流言。
接着第三乘,第四乘,都是平常人见不到的,那些下河口养在家里的女儿们,带了丫鬟来容家当铺里当东西。这下,众人都不肯走了,只在门前等着瞧美人。等最后一乘轿子离去,众人才回神过来,这美人,也是瞧不见了。
掌柜的一颗心这才放下,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容家当铺不会关了。容老爷长舒一口气,尽管不晓得为何这些美人们会来,但今日这个难关是过去了。容老爷轻咳一声才道:“诸位,还有要赎当的,就请往这边来。”
那准备闹事的,晓得这么一来,别人也不会听,那大汉伸手拿了那件衣衫,嘴里嘟囔两句离开。那本不愿赎当的也就散去,剩下前来赎当的并不多。容老爷吩咐掌柜的和伙计,把这些当都一一送出去,也就回家去了。
“竟是这样解了的?”嫣然听的陆婆子回来学说,忍不住皱眉。陆婆子笑的眼都没缝了:“是的,就是这样解的,谁也没想到那位楚姑娘,竟会这样做。说起来,我们家和这楚姑娘,也没有什么多好的交情。奶奶,她这样做,定要多多地酬答。”
要在嫣然记得,拢共也就两次交情,一是那块玉佩,二是容玉致第二梦时,容畦请托楚姑娘,除此,就再没有了。可这位楚姑娘,为何要这样为容家出力?而这样的大恩德,着实有些难报。
什么?周氏听到当铺的危机,轻轻松松就这样被解决,眼登时瞪大,坐在那里话都说不出来。周太太疼女儿,拍拍她的手道:“其实呢,要照我说,你们两口,分得的那些,再加上你的嫁妆,这辈子丰衣足食足够了。再说,大家有大家的难处,你当个小家,姑爷又是疼你的,到时好好地再给我生个外孙出来,岂不省事?”
“婆婆说的是,小姑,这做生意的事,我虽不懂,可我那日也算过了,姑爷手上那间绒线铺,一年就是两千银子,那五百亩好地,每年吃的粮食在外,也有三百来两进项。再加上小姑你嫁妆的出息,一年也有五六千两进项。这些银子,虽说在我们这样人家,也不算什么,可拿到别的地方,也是大富之家。小姑你又何必想这么多?”周大奶奶素来不赞成周家帮着周氏去谋算容家家产,毕竟在周大奶奶瞧来,那些拿出去的银子,可是自己家的,到时得的好处,却是周氏占了大头,不划算。
“你大嫂说的是,女儿,我晓得你是过惯了好日子,觉得一年五六千两,随便花花就没了。可是我帮你算着,这些也能够你季季做新衣,月月打首饰。那么一大家子人,一年五六千两日子都够了。更何况你们才一家三口,连上下人,也不过三十来个。等以后就算添丁进口,也足够了。”
周氏听的自己娘也这样说,忍不住有些委屈,容玉致一年一个人就要花销掉上万银子,自己在闺中,一年也能花掉五六千,现在要这么多人花,哪够啊?
“太太,容家那边遣人来,说要接姑奶奶回家。”就在周氏想要再撒娇时,一个丫鬟进来对周太太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