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果儿抬起头,看见竟是嫣然,果儿不由露出不相信的笑,接着就道:“嫣然姐姐,你还好吧?”
接着果儿就摇头,又何必问呢,眼前的嫣然虽然衣衫很简朴,发上也没多少首饰,可是衣衫料子很好,还有和原先不一样的那种气定神闲的气度。面皮白皙手若柔荑,她的日子过的一定很好。
“夫人她?究竟出了设么事?”主人在旁,嫣然不好和果儿叙那些往事,只对她笑一笑就问道。
“公公是过年时候下雪出去,摔伤了腿,婆婆是因为侯府遇到事,又担心公公的身子,一着急竟中风了!”曾少夫人微微迟疑,才把实情说出。
原来如此,难怪站在这里说了许多时候的话,都没听见赵氏的声音。
果儿想起过往,也忍不住用袖子擦一下泪,接着就对曾少夫人道:“少夫人,还是先请嫣然姐姐进屋坐着,我先进去服侍侯爷和夫人!”
按说被夺了爵,就不该这样称呼了,可长久来的习惯谁又改得了?
曾少夫人点头,请嫣然往堂屋里坐。此刻嫣然才算瞧出来,堂屋算是待女客的,两边这两间,只怕就是侯爷和赵氏分别养病的地方。
那曾之庆夫妻就带着孩子住到两边厢房去,至于那寥寥无几的下人,就随便找个地方住。见嫣然瞧着这堂屋,曾少夫人亲自给嫣然倒茶:“现在比不得原先了,这茶叶只怕都入不了你的口,润润喉罢了!”
嫣然接过茶,这茶色泛黄,不再那样清亮,更不用说有新茶那样绿似嫩葱!这样的茶,若是昔日侯府别说拿出来待客,就算是三等仆妇都不屑用这样的茶。
嫣然忙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过往,曾少夫人已经拿出两样点心在那摆,笑着道:“你出嫁算起来,也有差不多十年了,听说先头生了个儿子,现在有几个孩子了!”
“他经常出去外头做生意,也就一儿一女,儿子倒罢了,女儿着实调皮!”提到孩子,嫣然面上笑容多了几分暖意。
“女儿家,调皮些也不算什么大过错,毕竟,也只有那么几年好时光!”曾少夫人有些感慨地说。
想到方才进门时候那两位小姐的争吵,嫣然刚想说就听到外头传来一个孩子的哭声,接着是一个女子怒骂:“哭什么哭?你还要脸吗?还以为现在是在侯府,还以为……”
不止是树倒猴孙散,看着曾少夫人面上连神色都不动,嫣然索性低头瞧茶杯。
西边的屋帘子掀起,果儿又走了出来,匆匆走到外头就对外边喝道:“姨奶奶你这又是何苦,客人还在屋里坐着呢,你就在打孩子。”
“这是他比较宠的一个妾,家里也算好人家出身,原本他不想收的,可是……”说着曾少夫人的头微微一摇:“跟了他,也算过了几年好日子。现在这样,难免心里就有怨气。她生了一儿一女,我也懒得去管!”
平常人家的女儿,非要做妾,而且是侯府的妾的话,只怕也是娘家打着攀附的主意。只怕还因为些事,和曾少夫人争执过,不然曾少夫人是不会说出懒得去管这样的话。
“这些都过去了,以后……”嫣然想安慰曾少夫人,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曾少夫人浅浅一笑:“其实她有不服我也晓得,毕竟她娘家也没受多少牵连,世子说过,要肯离开,也就让她离开,只是她娘家那边,不好说,不好说!”
能献女攀附侯府的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谁不知道,此刻若让女儿回家,定会被人骂,倒不如索性舍了女儿,还能得个好名声,横竖受苦的不是他们自己。
“我今日来此,本是为了……”嫣然决定直接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曾少夫人,话没说完就见果儿上前:“嫣然姐姐,夫人听说是你来了,想见一见你!”
赵氏会有这个要求也属正常,嫣然刚想起身曾少夫人的眉就微微一皱:“按说也该见的,不过那房里,毕竟是久病的人,气味不大好。”
嫣然已经掀起帘子,铺面而来的是一股老人味合着久病之人身上的味道,虽然窗户开着,可这屋子不够亮,一张简陋的床上,躺着昔日的安远侯夫人赵氏,在她床边的是方才嫣然见过的曾之庆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