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见人家姑娘叫自己的心上人都是哥哥,哥哥的嘛,喜欢就大大方方承认,姑姑我给你做主。”苏媚娘仍是打趣她。
“我,我没有,真没有。”绀香脸涨得通红,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苏姑姑,绀香头一次来,你别吓着她了。”孪镜在一旁替绀香说话。
苏媚娘觉得没趣,摆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逗她了。孪镜,你去把那面‘醉红尘’拿来,随我去一趟长生当铺。”
“哎!”孪镜答应着,从里面房间捧了个方形木盒出来。
苏媚娘冲绀香妩媚一笑,道:“小妹妹,我今日得闲,咱们就去看看你的掌柜哥哥。”
说完,扭着屁股走了出去,那一摇三晃的架势,让绀香无端想起了琉白,心里莫名泛上了酸楚。
孪镜冲她眨眨眼睛,牵起了她的手,飞快地穿过一排排高大货架,冲破这铺子里的昏暗,奔向了门外明媚的街市中。
长随窝在柜台后看书,老远就听见苏媚娘的声音从门口飘来:“长随,还不快出来迎接你苏姑姑!”
长随吓得连书都掉在了地上,直往柜台下面钻,苏媚娘却如一阵风飘然而至,狠命一拍柜台,骂道:“长随,我都看见你了,你还想往哪儿躲?”
长随的耳朵被震得轰隆直响,绀香一溜烟儿跑了进来,趴在他耳边道:“长随,赶快起来,苏姑姑确实看见你了。”
长随战战兢兢地站起身,赔笑道:“苏姑姑,我这不是去捡掉在地上的书了么。您怎么今天得空过来了?”
苏媚娘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道:“你们掌柜哥哥让我来,我敢不来么,怎么,你是太久没见姑姑,想姑姑了?”
长随一脸窘态,连连往后躲:“苏姑姑,我替你去叫掌柜哥哥。绀香,给姑姑倒茶。”
说完,向绀香使了个求救的眼色,自己则迫不及待溜之大吉。
绀香倒是和苏媚娘与鸾镜很是合拍,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金千邑带着长随走进天字间的时候,她三人正聊得火热,不一会儿功夫,苏媚娘已揉着绀香的脸蛋儿,认她做妹妹了。
“媚娘,你这把老骨头,都可以当绀香的娘了,别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金千邑懒懒地道。
“千邑,你是吃醋了不成,若你愿意,我也可以收了你的。”苏媚娘冲他抛了个媚眼,风情万种。
金千邑白了她一眼:“对不起,我对比我年纪大的女人没兴趣。”
苏媚娘也没生气,倚着柜台,打量着四周的货架,道:“你这里最近多了不少新东西啊。”
金千邑笑道:“最好的都没在外面摆,你若想看,跟我回屋去。”
苏媚娘呸了一声:“我才不去,你不是说新得了梦黄粱么,赶快给老娘拿出来,老娘有急用。”
金千邑不慌不忙,从怀中抽出梦黄粱,在苏媚娘脸前挥了挥,又迅速收了回去,问道:“我的醉红尘呢?”
苏媚娘横了他一眼:“小气鬼,以你我的交清,就是送给我又有何妨?”
金千邑笑道:“送你倒是可以,只是我要醉红尘确实有用,刚巧与你交换了。”
苏媚娘很好奇:“你坐拥金山银山,又有长乐这个美人在怀,还有长随和绀香这两个小鬼伺候,日子都赛过神仙了,还要我那怪里怪气的醉红尘何用?”
她想了想,又坏笑道:“还是说,你心里根本就有一段风流债,现下终于想到要还了?”
金千邑把玩着手中的梦黄粱,百无聊赖地道:“不要以为我和你一样,我对长乐的感情天地可证,日月可鉴,你到哪里还能找得出如我这般痴情的?”
苏媚娘问:“既然如此,那你要醉红尘做什么?”
金千邑朝绀香努了努嘴:“还不是为了这个丫头,她让我替她找回失散多年的哥哥。”
苏媚娘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情似水了,她摸了摸绀香的头,语气难得温柔:“绀香,你是何时与哥哥失散的。”
绀香回道:“哥哥在出生时就被抱走了,之后又过了两年,我才出生,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哥哥,直到娘亲去世前,才嘱托我去将哥哥找回来。”
苏媚娘听了,心中很是酸楚,把鸾镜抱着的木盒拿来塞给了绀香,道:“绀香,拿着,这是醉红尘,它别的本事没有,找人可是数一数二的。”
绀香抱着木盒,听说这东西能帮她找回哥哥来,一激动,眼泪就不自觉地掉落了下来。
鸾镜也觉得她可怜,伸出手来擦去绀香脸上的眼泪,抱住了她。
苏媚娘最看不得伤感,别过头去冲金千邑伸了伸手,涂满红色凤仙花汁的指甲异常显眼:“赶快,把我的梦黄粱给我。”
金千邑没理会她,任由金灿灿的梦黄粱在手中婉转流动,宛若指尖流砂,握不住的是刹那芳华。
“你知道我长生当铺的规矩。”金千邑道。
“你不会对我的故事感兴趣的。”苏媚娘的拒意很是明显。
“没有故事,就拿不走梦黄粱,你知道我的脾气。”金千邑也很坚持。
苏媚娘脸上现出一丝不悦,声音也变得恐怖起来:“千邑,我不愿说。”
金千邑将梦黄粱收入袖中,道:“抱歉,梦黄粱我不能给你,你带着醉红尘回去吧!”
说完,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转身准备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