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立在门口,面色如铁,看清大太太手中拽着的衣物,顿时更加气愤,拄杖一跺,朗声问道:“方莲,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大太太没想到老太太会找上门来,也被吓丢了魂儿,心虚地瞅着老太太,不知该如何回话。
严妈妈见老太太这气势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来笑着解释:“回老太太,现在二太太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大太太这是想把这些衣物……”
“就是因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心中不解恨,想把这些衣物拿去给你二弟瞧瞧看?”老太太手一挥,厉声打断严妈妈的话。
严妈妈吓得脸色发白,老太太竟都知道了?
这可如何是好?
严妈妈慌了,连忙道:“老太太可真是误会大太太了,大太太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大太太是心想着事情都过去了,这些衣物留着就是个……就是个祸害!所以大太太想把它们拿出去烧掉,让这件事永远永远地过去了!”
老太太看严妈妈说得恳切,也就缓了缓脸色,看着大太太问道:“你是真的准备把衣物烧毁?真的那样识大体了?”
大太太抬眼望着老太太,老太太依旧是那张铁青的脸,这张脸,在面对她这个大媳妇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和善过!
大太太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曹淑宁出了事,凭什么就要整个江府来帮着遮羞?
现在倒好,老太太不去怪罪那个不洁的二媳妇,反而又来她的跟前一顿好脸色!
“母亲未免也太偏袒!曹淑宁有罪,您不处置,却跑到媳妇跟前来横眉瞪眼,这究竟算个什么理儿?”大太太呜咽一声,将手中的衣物一扔,转身扑在矮桌上哭起来。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丝毫不理会大太太的哭喊叫嚣,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衣物,回过头快速朝胡妈妈使了个眼色。
胡妈妈立刻上前去将衣物一件件拾起来,利索地退回到老太太身后去。
大太太哭得更厉害了,手握成拳不停地捶着矮桌:“我方莲哪点儿对不住江家,要受到这样的对待啊?今日出事的是曹淑宁,母亲您就护她保她,可如果出事的是媳妇我呢?母亲您会不会端一碗毒药水来逼着媳妇喝下去?”
严妈妈也跟着跪倒下来一起哭,向老太太求道:“老太太,大太太她毕竟是您的大媳妇,您纵使不喜欢,也求您看在大老爷的份儿上,别再这样逼大太太了,老奴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老太太皱皱眉,如果大太太真是想拿着衣物去毁掉,那也的确没有什么过错。
想到这儿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正欲开口说些软话,胡妈妈说得对,方莲毕竟是江家的大媳妇。
却不料大太太忽然止住哭泣,尖声道:“大老爷是您的长子,是老太爷生前最喜爱的儿子,他做江府的族长难道不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母亲您就是偏心二房!大老爷就是气您才不肯回府来的!您不是说二老爷品德高尚过人吗?我就是要拿着这些衣物去给他看,我倒要看看他还会不会就此罢休!”
“方莲,你,你!”
老太太气得发抖,沉痛地捶着心口道:“你这是要把我给气死啊!你真要去,那你就先把老太婆子我撂倒了再去!”
老太太急火攻心,气儿都有些喘不过来,胡妈妈赶快上前扶住,连严妈妈都吓坏了,也上前来为老太太顺气。
大太太虽然依旧委屈,可老太太这个样子实在吓人,大太太也懵了,只低声呜咽,不敢再继续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