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毋辅之家中的厅堂之上,七八名名士举杯推盏高谈阔论,放浪形骸,开怀大笑。其中便有胡毋辅之与王澄等人。
众人饮酒正酣,忽而门外一人踱步而入,闻得酒香醇正不由得面露不悦之色道:“汝等饮酒,却也不叫我,不够朋友啊!”言罢举步迈入,便要入席。
胡毋辅之醉眼惺忪见状叫道:“孟祖你不请自来,还说主人家如何,当真是放肆啊!这酒是我家纯酿,岂是你说饮便饮?”见主人家如此言语,那厅堂门外的仆人立即挺身把来人拒之门外。
那人名唤光逸字孟祖,乃是寒门出身,却颇有才学。闻言不由得急道:“彦国你这是何意,饮酒之宴怎少得我?”
“哈哈哈哈!你们孟祖那表情,活脱脱寻食之犬,急切不得啊!哈哈哈哈哈……”王澄在座上举杯自饮,手指站在门口不得入内的光逸放声大笑,乐得前仰后合难以自禁。
在座之人早把光逸那嗜酒如命,美酒近在咫尺偏偏难以触及的表情在眼里,闻言哄堂大笑,更有人捶足顿胸,趴在地上翻滚不断。
见众人如此光逸也不生气,也不掩饰自己馋酒的表情,反而更加的急迫道:“笑也笑过,快使我入席!”言罢迈步便要入内,可那仆役没有得到主人家的命令如何肯放,直挺挺的立在当前巍然不动,害的光逸举足又落,气急败坏。
“平子说的没错,孟祖你要入此门,当去衣脱帽,去那狗洞大呼我要饮酒三次,方可入席!”胡毋辅之说完自己也是抚掌大笑,众人听了也是随声附和,一张张嘴脸都是等着光逸的笑话。
光逸闻言戟指骂道:“胡毋彦国,你你你你……好!做便做!”言罢,只见这光逸竟是当众把外袍帽子脱掉,急匆匆的跑到院墙之外。
“孟祖好酒如此,我辈不如也!”吏部郎毕卓见状,手拿酒坛,仰首便是大大一口道,那酒溢得胸襟皆是。
王澄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能得茂世称赞,胜过狂饮七日,这酒便不须给孟祖了?哈哈哈哈!”
“是啊,茂世盗酒之举至今无可比拟,孟祖今日甘为犬马,实有一比也!”胡毋辅之闻言也是笑道。
这毕卓乃是魏国名臣毕谌之子,豪放豁达,官拜吏部郎一职。曾经有一夜大醉之后偷他人的酒喝,被人抓住后绑在酒瓮上。到了翌日清晨,那主人家才认出来被自己绑住的乃是当朝的的吏部郎,连忙松绑赔罪。
不想这毕卓不仅仅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反而洒脱的道:“让我闻一夜的酒香,多谢了。”言罢便扬长而去。
被众人调侃毕卓也是毫不介意道:“快快,狗儿出洞也。”
众人举目望去,只见光逸的脑袋从院墙的狗洞中伸了出来,着一群酒友笑骂也不生气,煞有其事的微微仰首叫道:“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
胡毋辅之笑的几乎喷酒,用手抹了抹嘴道:“茂先你如何说啊?”
毕卓脚步浮夸的起身迈步,手里握着酒盏道:“这一杯酒,我敬孟祖。”
说话间光逸急匆匆的大步跑回,也不理地上的袍服衣帽,径直扑入席中,抱起毕卓案上的酒坛便是豪饮,把那毕卓完全晒在厅中,根本不加理睬。
距离胡毋辅之府上不远的街道中,一辆马车缓缓而行,这马车起来不过是富贵人家罢了,倒没什么奇特之处。可在马车之中端坐的,却是当朝的大将军姜维姜伯约!
几乎在同一时刻,孙秀也是马不停蹄的赶往江统府上,心中盘算着给王衍这厮来一记狠狠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