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夫人抹了一下眼角,道:“而稍微像样点儿的才俊,要么早就成亲了,要么就是比薇儿小好几岁……我从前盯着广南,不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么?原本只是想亲上加亲的,却没考虑……唉,不说这个了,说了怕又要惹二弟妹不高兴了。”
兴国公夫人抿了抿嘴,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却是问道:“听姐姐的意思……是有了新的主意了?”话虽这么说,她心中不免讥笑:难道魏薇还能找的到比广南还优秀的才俊不成!
定国公夫人却是收拾了心情,振作了些,探身向兴国公夫人低声道:“我听说今上要选秀……这不正好是薇儿的机会吗?二弟妹,你说是不是?这样,什么年龄大小的,门当户对的,都再不是问题了是不是?”
“你想让薇儿进宫!”兴国公夫人震惊不已,不敢相信地看着定国公夫人。她们这样的高门,根本就不需要送女儿进宫……所以,此时兴国公夫人只是很震惊于定国公夫人的决定,尚没有联想太多。
定国公夫人推了推几个桌面上的几个匣子,道:“薇儿性子简单,以后在深宫肯定需要皇后娘娘照顾……这几样小礼物,只是给二弟妹你的……”
兴国公夫人此时头脑中有些浑噩,看着珠光宝气和那一支银票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定国公夫人十分体谅她,便告辞起身道:“薇儿的事,就拜托二弟妹多费心了。”而后也不让兴国公夫人相送,摆摆手自己带着人离开了明思院,看了看外面湛蓝的天,含着笑,回了自己的院子。
——那个傻的,怕孩子对着那些东西愣神呢吧,呵呵。
兴国公夫人的确坐在堂上对着几匣子东西愣神了大半个下午。
不过,她虽然不太聪慧不太警醒,但却是有一个很好的优点,就是但凡遇到稍微重要点儿的事情,她就从不自己拿主意——内务她会问红月大长公主,外务她会等待着兴国公决定,而近几年,很多时候,连日常琐事她都喜欢问一问自己的大儿子杨广南。
她之所以发愣,除了被这桌面上的宝贝晃了神之外,主要就是在权衡:魏薇想要进宫定国公夫人求皇后照看,这件事情,到底是算内务还是外务或者只是日常琐事?
她愣神了许久,才让人将这几个价值不菲的匣子收了起来,自己换了见衣裳,带了个人往荣享堂走去了——她觉得,魏薇是大长公主的亲外孙女,她的事情,自然要告诉大长公主本来拿主意。
除了在杨广南的婚事上她坚决坚持之外,她都是很愿意听自己婆母的话的。
到了荣享堂,见到小厨房的云妈妈正在陪着红月大长公主说话,兴国公夫人脸上堆了笑,走了过去,见了礼。
红月大长公主面上有些唏嘘,精神却很好。她看到兴国公夫人,对她道:“你来的正好,正有事需要你去安排呢。我很久没有出门了,这几日总是梦见你父亲,才想起我是有好一阵子没有去大觉寺看他了……你安排一下,这两天就过去吧。过去住上几天,也正好散个心。”
杨府给老侯爷在大觉寺点了长明灯。
同时,大觉寺也是当年红月大长公主和老侯爷初次见面之地。后来,几乎每一年,只要老侯爷在盛京,就会同红月大长公主过去听禅住上一阵子。
兴国公夫人闻言微怔,建议道:“母亲,是不是过了中秋再去?今儿都初八了,时间紧张了些吧?”
红月大长公主摇摇头,有些不悦地道:“这不是还有六七天的么?大觉寺又不是什么远地儿。让人安排,你安排就是,哪有那么多话。”
“是。”兴国公夫人应下,又问道:“母亲,您看后天出行是否妥当?后天是个利出行的好日子。另外,不知母亲想要带上谁陪同服侍您?”
红月大长公主想了想,道:“中秋要到了,你也忙。就让锦心和广寿两个孩子陪我去吧。”
居然只让老三家的孩子跟着……兴国公夫人心中生出些不平,委婉地道:“是,母亲。只是广东那孩子最近说了几次想出城散心,我都没让……您看,是不是让他跟着您?这样我也就能放心了。”
杨广东今年十三岁,是兴国公夫人膝下空了六七年才又得的儿子,往日一向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给拘在府中轻易哪儿也不让去,更别说按照祖训去上战场上见识一番了。
说起来,去年杨广东满十二岁的时候,兴国公也有让老部下护卫其遵从祖训去战场上见识一番的打算,却没想到遭到了兴国公夫人的强烈发对,她就跟发了疯似的,无论旁人怎么说,搬出祖训也好,或是分析说西凉人求和边境太平了不会有任何危险也好,兴国公夫人吃住都同杨广东在一起,生怕兴国公将杨广东暗中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