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脸严肃,点头道:“是同一人,我感觉的到。”
有些人会拥有一些别人难以知晓的能力。林宜佳肃然说道:“我会让新月注意的。”
一路安全地回到了同安伯府,林宜佳让蓝思找来新月,让青衣对她说了有人窥视的事情。新月同样肃然,表示自己会尽力,但却重在防御,不会散出人手去查,因为没有人可以散。
“伯爷临行前交待,务必以夫人和小姐的安全为要。”新月道。
林宜佳点头,道:“尽量去做。我和福儿留在家中,会很安全。”
新月领命而去。
京城风声诡谲,林宜佳知道的确有人窥视之后,就算是杨广南和苏宁柔派人送了谢礼过来,说瑞哥儿已经好了许多,她也只是让人带了问候的话,并不出门。
而朝堂上,终于有人正式上书,名言地动是上天警示之事,乃为国本只不宁,望应庆帝早作打算。言辞之中,甚至将矛头隐隐指向了皇后!是说皇后不贤,霸占后宫,才导致皇上多年无子!
这是有人又要将杨家也拉入浑水!
据说,应庆帝当堂震怒,拂袖而去!
朝堂之上口诛笔伐,举子们义愤填膺。盛京城的局势此时仿佛如一架沸腾的油锅,只等随便从哪里滴下一滴水来,就能四溅而开,喷涌而出。
四天了,寅九尚未归来。
林宜佳心中渐渐有了不安。
到了第五日,大街上开始流传,广山再次发生地动,且这次余震引发了强大的海啸,暴风骤雨之中,山体崩塌,朝廷的赈灾队伍被活活埋在了里面!
“连同安伯和庆丰年的人都没能活着出来,看来老天真的是在惩罚咱们大显!”
百姓们人与亦云。
林宜佳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嗓子口一阵腥甜,几乎要喷出一口鲜血!
“娘,你们在说什么啊?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初福都想他了。”
林宜佳艰难地咽下嗓子中的鲜血,回首笑道:“你爹爹正在外地救人呢。再过几日就能回来了。”
“是在救小孩子么?”福姐儿还记得那天去南城看到的那个小姑娘。
“是啊。去救小孩子,也救小孩子的爹爹和娘亲。”林宜佳摸了摸福姐儿的脑袋,心中生出无尽的勇气来。
她想起那个叫杨广北的男人。
那个男人,从前那么不起眼,普通低调,尽敛光芒,却从未有什么事情能为难他,更别说有人能够伤害他了。
他从来都是强大的。
当日他能从高墙上护着她们母女毫不费力地掠过,又怎么会在山崩之中失去消息?
山崩很危险,但应该还要不了杨广北的命。
林宜佳坐下来。取了桌面上一个红红润润的苹果,用一把小匕首一般的刀子,轻轻削了起来。红润的果皮弯弯曲曲连成了个长长的圈,一直都不曾断。
福姐儿拿了那长长的一圈一圈的果皮,开心地玩了起来。
“来。一人一半。”林宜佳将苹果分成了两份,递了一半给福姐儿。
哪知,她们两人的苹果尚未吃完,就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那满大街传言的关于“同安伯和庆丰年的人都死在山崩之下”的消息,没有将林宜佳给击倒,却是将一位老太君给击倒了。
“公主殿下吐血昏迷,情况危急。请大少夫人带着小县主立即回去。”传话的是荣享堂红月大长公主身边的一个管事妈妈,应该是接替了云妈妈管厨房的,姓桑,人称桑妈妈。
林宜佳立即起身,正要说话,却见青衣走到她身后。失礼地扯了一下她的衣服。
林宜佳面容沉静,对桑嬷嬷道:“稍等,我收拾一下就走。”
那桑妈妈眼中似乎有些不悦,但并未多说。
林宜佳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领着福姐儿穿戴完毕。领着一众丫鬟出了伯府的大门。
街上挤满了人。
不知是谁想起来的,举子们席地而坐,占住了那连通东西南北四门的两条纵横大道的交汇处,让所有的车辆再不能从那里通过。
从操兵巷出来去到兴国公府,原本需要经过那个交汇处才最方便快捷。但此时,那里黑压压地坐满了举子又挤满了看热闹议论的民众,她们只能饶道而行。
“从这边走,老奴来的时候就是从这条巷子穿过来的,很畅通。”桑嬷嬷指点着一条显得有些狭窄的巷子道。
巷子虽然并不宽敞,但林宜佳的马车还能够进的去。此时,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出去看热闹去了,这条巷子十分安静,并没有人。
巷子并不长。
一眼就能看到对面横过来的大街。
从这里穿过去,正好将被举子们堵住的地方避开去。
林宜佳点了点头,道:“听桑嬷嬷的。”
“那老奴的小车在前面领路。”桑嬷嬷扯了一个笑容,上了自己来时候的属于兴国公府供体面管事出行的马车,吩咐了一声车夫,当先驶进了巷子。
同安伯府的马车紧跟着行驶了进去。
才一进入,青衣便警惕地站起身,双眼朝外瞪大,仿佛是能看的到外面似的,紧张无比,一眨不眨。
林宜佳将福姐儿搂在了怀里。
马车行驶了一段,进入了巷子约三分之时,蓝思从马车车厢后壁暗藏的小空之中看了一眼,面色十分难看,对林宜佳道:“夫人,后面巷子中又行驶进来一辆黑色马车,车上没有标志,不知道是谁家的。”
“新月她们准备好了么?”林宜佳轻声问道。
蓝思沉默地点点头。
林宜佳安抚了一下因为困惑而紧张起来的福姐儿,在车厢右角的桌子下面摸了摸,便见紧贴桌子的一块车厢壁突然滑开来,露出里面一个不大的空间。
林宜佳摸了摸福姐儿的脑袋,温柔地指着那空间对福姐儿道:“乖,福儿进去躲了一躲,别出声知道么?娘和她们要对付坏人,胜利了就来找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