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曼如今还不知道顾昭华已经知道了沈氏的病根本无药可解,所以她一直以为,就算顾昭华再不听话,等到了三月之期,沈氏的病症一发而不可收拾时,顾昭华便会来求她。所以当顾昭华第一次以周清书患了风寒不宜进宫为由推拒了她的召见时,她并没有多想什么,可周夫人却不这么想,周夫人马上让她再发一道召令,果不其然,顾昭华再次拒旨不来。
“顾昭华这么做难道不想再要解药?”周清曼有些心焦,“还是说清书已将解药交给了她?”想到这个可能,周清曼不由怨道:“出嫁的女儿犹如沷出去的水,清书恐怕已被凤行瑞收服了。”
周夫人神色不动,她早已将事情想得万般周全,又岂会考虑不到这一层?周清书表面看着随和,实际上心中自有傲气,从她这两回对自己的态度就可以明白,她心中是不满自己这样做的,可那又如何?周清书始终是心软,而周夫人,也早有了能让周清书乖乖听话的手段。
“顾昭华这么做,极有可能是清书有了身孕,顾昭华怕不是要以这个孩子做要胁,换取给沈氏的最终解药。”
周清曼显然没想到这个可能,她微微一滞,“那……那怎么办?要换给她吗?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
“那有什么要紧?”周夫人气定神闲,“重要的是清书已有了身孕,重要的是让皇上知道这件事,至于是男是女,不最后将孩子抱在手中,谁又能一口咬定孩子是男是女?”
周清曼呆了呆,待理解了周夫人话中的意思,脸色顿时大变,她慌着朝门外瞧了一眼,见自己的心腹丫头都守在那里,这才稍稍安心,她压低了声音道:“这种事怎么能胡来?如果让皇上知道……”
“皇上怎么会知道呢?”周夫人循循善诱,“你不说,我不说,就连清书都不会知道。”
周清曼彻底怔住,“可……那可是混淆皇室血统……”
“不是还有一半机会不会混淆么?”周夫人原想趁今日把话说清楚,可惜周清曼的反应让她失望,她一直后悔从小对两个女儿太过溺爱,一个两个都养成了天真的性子,“就算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也是迫不得已,清书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将来就是太子,是可让我周家兴盛昌隆之人,你只需要牢记这一点。”
周清曼仍是难以接受,虽说她急着想要一个孩子,但凤行于思的侄子和一个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孩子如何能相同?将来一旦事发,凤行于思又怎会原谅她?只要一想到凤行于思可能憎恨于她,周清曼心中便觉得万分痛苦。
周夫人却不给她犹豫的时间,“你可知道当初为了支持皇上登基,我周家花费多少银钱?耗费多少人脉?仅江南水灾之时,你父亲便为皇上筹款上千万两,如此才在太上皇面前为皇上挣得一个‘好’字,但你又有没有问过,那些银钱是从何而来?我周家不过是京中极为普通的官宦人家,凭什么能筹得那样多的赈灾银?”
“母亲的意思是……”周清曼越听越惊心,她从前想得比较简单,可显然事情并非如她想象!
“为了那次功绩,你父亲挪用了多笔款项,这几年来为了填这个窟窿,拆东墙补西墙,连家境都变得艰难,直到皇上登基,赶来巴结的人多了才缓解一些,可那个窟窿仍在那里,现在是没人追究,一旦有人针对我周家,不仅你爹,连你大哥恐怕都难善其身,清曼,事到如今,你还以为那孩子只关乎到你的后位么?”
周清曼大吃一惊,“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