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 ^》~
第42章下毒手
作为一个司机,他虽然还不清楚这次马修德的意见如何,但就是用脚趾也能想到马修德不会高兴,郭拙诚这可是**裸地过去抢马修德的位置。以前上级组织还没有透风说让马修德当镇党委书记,马修德就对上级派党委书记过去怒发冲冠,将那些上任的人一个个赶跑,让他们丢官罢职。
现在已经开过人事会议了,当时的会议上已经确定了马修德上位而且党政一把抓,大家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倒霉了,谁知半路里杀出了这个程咬金,马修德还不气得吐血,还不好好地算计一把这个年轻人?连带着自己这个送他上任的司机恐怕也会被马修德忌恨上。
每次过年过节,他收了马修德不少礼,心早就在马修德这边,现在马修德失意,他也不高兴。就算马修德不会对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司机怎么样,但脸色未必有原来好,如果因此而在马修德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被马修德视为郭拙诚的帮凶,那可就糟了,每年的额外收入将直线下降。你说司机现在的心情能好吗?
司机心里嘀咕道:“袁书记也真是,怎么把自己的车派出去,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随便哪一辆车都行啊。”他一直磨磨蹭蹭不想走,就是希望袁兴思能临时改变主意,临时有事出去,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走那条险路,更不用惹马修德生气了。
可是他毕竟是一个小人物,平时依仗的就是“县委书记的司机”这个光环,别人都对他礼貌三分。但他知道人们的这种礼貌只是表面上的,只要他不再为袁兴思开车,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虽然他不断巴结袁兴思,在袁兴思心里也有不错的印象,但如果惹火了秦怀生这个组织部长,秦怀生铁了心要赶走他,他也无计可施,与大权在握的组织部长相比,他这个司机就如跟大象对阵的蚂蚁。县委书记绝对不会因为那一点点好印象留下他而得罪秦怀生。
想明白这些,司机连忙说道:“秦部长,对不起,你误解了。我是今天被我家那婆娘无缘无故地骂了一顿,现在连早餐都没吃。我知道你老脾气好,所以没有严格要求自己,在你面前放肆,我向你道歉。”
秦怀生余怒未消,手一挥:“开车!”嘴里还留着包子的味道,能不吃早餐?
吉普车就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氛围中前进了。
对于像司机这样的小人,郭拙诚前世今生都见多了,对这种人没有什么太多的憎恨,因为他知道这种人欺软怕硬,只要自己能表示出强势来,这种人很快就由气势汹汹的野狗变为温顺无比的哈巴狗,而郭拙诚最不缺的就是强势,现在的他真不屑收拾这种人。
刚到一个新的地方,只要别人没有给自己造成麻烦、没有迹象表明别人对自己不利时,郭拙诚只会保持睁一眼闭一只眼的状态,冷静地旁观。如果有人伸出爪子来欲对自己不利,郭拙诚就会设法斩断它。
秦怀生年纪大又面临退休,正处于敏感时期,最讲的就是脸面,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尊重,他早已经没有了追求仕途的**,只求风风光光高高兴兴地卸任,而司机这么怠慢他,自然揭了他的逆鳞,他也就比郭拙诚这个小年轻还容易生气,还怒形于色。
现在司机就被“嫉恶如仇”的秦怀生所鄙视、所冷眼相待。
想到通往马驿镇的途中会有一段险路,郭拙诚可不想因为司机心情不好而出事,等车出了县政府大院上了马路上后,他设法和秦怀生攀谈起来,缓解他的怒气。
郭拙诚问的、说的都是秦怀生的得意事——他曾经参加游击队打日本鬼子、参加解放战争的事。虽然郭拙诚知道秦怀生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没有立过什么功(如果真立了功,他的级别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估计也就是普通战士,跟着队伍到处战斗的士兵,但他还是很尊重地询问一些具体战例,特别是秦怀生得意的战例,他更是问了又问。
慢慢地,秦怀生不再生气,也不再虎着那张老脸。司机所感受到的那种无形压力消失了,神情也不再那么紧张,开起车来基本上可以说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