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看到消停下来的秦雅芙,林子航忍不住坐到床边,用手指轻轻梳理她凌乱的头发,“你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你不想我吗?为什么一见到我就恨成这样呢?”
秦雅芙心中暗叹,没有爱哪来的恨呀?看来他还是不懂啊!
“我承认我昨晚跟踪你了,我本来不想的,我努力克制了五年的时间不去打扰你,咱们各过各的,相安无事,我知道,没有我的日子,你过得很好、很开心,可是,就在我以为我可以放弃的时候,却又让我遇到了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接二连三的相遇,就连吃个饭都能遇上……”
“你闭嘴!”秦雅芙恨声打断他的话,一说吃饭她的气更大,她用双手捂住耳朵,恨声道:“我不管,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总之,你就是个是非不分,黑白混淆的混蛋,我不想看到你,永远不想!”
“你舍得吗?”林子航慢慢问出这句话,“看到我和年玥在一起时,你的眼里为什么那么绝望?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什么善缘,磕磕绊绊的走过三年,之后却是长达五年的分离,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五年你过得比我好?这不公平,同样的一份感情,为什么你说放就放下了?”
秦雅芙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她拒绝告诉他,自己这五年来的思念之苦。
“五年前的中秋佳节,我想去找你,可是你却跟兰海军郎情妾意,聊得无比欢畅,我忍了下来;等到第二年的正月十五,下着大雪,我赶过去,却看见美丽的冰灯景致下,你们两个人抱成一团,为什么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脱离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秦雅芙在话问出口后,终于想明白为什么第一次接到陌生号码的电话响了那么多遍,果然是他,看样子他曾经想要跟自己联系的,只是在自己跟兰海军通电话时,他特意打了他们两个人的电话求证过后,想当然的选择了放弃。
还有那次的冰灯展,说起来可怜,她刚去哈尔滨的第二年正月十五,鹅毛大雪漫天飘飞,但同事们热情高涨,都是第一次在那里过冬,大家对冰灯充满了浓厚的兴趣,非拉着她去逛了一圈儿。
当然,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逛灯展,之后,她就以忙为借口不肯再去了,因她忘不了之前她和林子航在一起时,同辛然、袁媛、白酆说好的约定,当她形单影只的时候,她受不了那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
面前的花灯再美,却都是冰冷无情之物,处处可见万家灯火,可哪一盏后面才是等待她的人呢?虽然说那时候她还没有绝望,可是她已然明白,依他那急迫的性子,大半年的时光应该早就把他的热情磨没了吧。
秦雅芙不知道的是,那次是林子航在她负气离开后,最终痛下决心,豁出一切地赶赴那里,他想要找回她。
可是,当林子航从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远远望见秦雅芙跟兰海军一脸平静、温馨的赏灯画面时,他的心又犹豫起来,他所以隐忍了半年之久,就是因为她嫌自己带给她的束缚,她说跟他在一起不快乐,而现在,她分明是幸福的,怪只怪,他不认识跟他们走在一起的几个人,一心认定这场灯展,只有他们两个人同行。
这时正好有个人撞了秦雅芙一下,兰海军伸手抱住,谁知,脚下一滑,两个人一起摔倒,兰海军在关键时刻还是拿自己垫了底。
若是换在往日,看到两个人如此亲密,林子航一定暴怒,冲上去打兰海军一顿,再带走秦雅芙,可是现在,他只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原来他一直自负,以为自己是唯一能给予她幸福的人,但经历了那么多,他才感觉到,其实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能让她幸福。
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迎面的北风吹得人心里凉凉的,林子航终于黯然神伤地离开了。
这次哈尔滨之行促成了林子航下定去上海的决心,从此之后,他除了时常电话骚扰她一通之外,再不敢去打听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若说关于孩子问题,包括兰海军的事情,他可以问的人很多,佐暗夫妇,宁氏姐妹,白酆都是跟她保持联系的,即使这些人都因为跟她的关系好不肯告诉他,还有辛然的妻子袁媛,还有他的同学花冉呢。
可林子航却坚持不去询问,他想过就那么淡出她的生活,只是他做不到,尤其是五年后,在那个十字路口,遇到她步履轻盈、笑语嫣然地领着小丫丫走过的时候,他所有自欺欺人的行为全部土崩瓦解,那个美丽、温暖的小女人怎么可能让他放得下?
也因此,林子航才会在她大海里遇险时,及时救起她来,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分开得太久,能够说的话看似很多,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秦雅芙一直闭着的双眼,慢慢涌出泪水,她从没想过,他曾经那么近距离地来到自己身边,却不肯上前去跟自己声打招呼,他不会知道,如果那时他肯多走几步,她就会毫不犹豫地跟他离开了,再也不管什么工作,不管什么怨恨了,那么孤单的她,当时只想跟他相守。
可惜,错过了的东西,再说出来也已经变了味儿,两个人一时沉默无语。
“雅芙,你好像有些发烧,有体温计吗?我给你量量。”林子航帮她擦去泪水的时候,终于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不太正常。
“没事,不用。”秦雅芙侧过脸去,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两个人走到今天,还会有什么结果吗?他又何必继续假惺惺地表达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