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他还有无畏和尚一路往回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住的南厢房的院门口,发现那里竟然已经挤满了人,几个窃窃低语的小沙弥回头一看到我们,都变了脸色,急忙双手合十退到大门两边。
无畏和尚先就走了过去,大手一挥道:“都挤在这里做什么,闪开闪开!”
那几个小沙弥顿时溜得影儿都不见了。
我和安阳公子这才走进去。
我们几个人休息的厢房都在这里,但此刻所有的人全都聚集到了一间厢房的门口,而我一看就认出,是他们关押佔真的那一间。
顿时,我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佔真出事了?
我一想,急忙跑了过去,正好裴元修也站在门口,回头一见我,急忙说道:“青婴,你来了。”
“嗯,出什么事了?”
“你来看。”
他拉着我走过去,刚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原本干净整洁的厢房竟然是一片狼藉,桌椅全都翻倒在地上,甚至连床帐都被割得稀烂,门正对着的那扇窗户大开着,从外面封上的木条已经完全断裂,风吹过,窗户拍打着两边的墙壁,发出嘭嘭的声音。
而屋子的中央,一大滩鲜血,刺红了我的眼睛。
一个年轻的僧侣躺在血泊当中,胸口霍然插着一把短刀!
那正是昨天在南厢房门口,跟我遇上的,给佔真送饭的那个年轻和尚,此刻他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身后的无畏和尚已经大声怒道:“这怎么回事?!”
裴元丰站在旁边,看着薛慕华和另一个有些年老的僧人跪在血泊当中,薛慕华用两条绷带在那个僧侣的两臂上狠狠的扎紧,然后对那个老僧道:“我喊一二三,你拔刀
。”
“好。”
“一——二——三——!”
话音刚落,那老僧利落的将短刀拔了出来,立刻鲜血从那个僧人的胸口狂涌而出,他整个人都反射性的抽搐了起来,薛慕华急忙摁住了他两边的胳膊,大声道:“元丰!”
裴元丰一个箭步上前,直接用双手伸过去按在那人的胸口上,要堵住血流。
鲜血从他的指缝中不断涌出。
我在旁边看着那僧侣身下的血泊慢慢的染开,几乎快要漫到我的脚边,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而裴元修立刻伸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紧紧的包在掌心。
……
经过他们一番努力,终于止住了血。
裴元丰和无畏一起,小心翼翼的将那个僧侣就近抬上床去休息,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清醒过,只是脸色更加灰暗,苍白的嘴唇微微闭合着,仿佛吐息都已经没有了温度。
薛慕华沾着两手的血红站在床前,脸色苍白得跟床上的那个人相差无几,突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裴元丰急忙上前将她揽在怀中:“慕华,你没事吧?”
薛慕华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事。”
“你辛苦了。”
“……”
这一回,薛慕华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裴元丰急忙说道:“你快回去休息一下。”
薛慕华看了看床上的伤者,低头想了想,便对裴元丰道:“记着,每一刻都要试试他的脉搏,千万不要给他喝水。如果他醒了,立刻让人过来找我。”
“好
。”
薛慕华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可看她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得很,刚刚走到门口,离儿立刻走上前去搀着她道:“我来扶你!”
薛慕华低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终于浮起了一丝微弱的笑意:“谢谢你。”
两个人慢慢的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去感慨离儿的懂事和薛慕华的辛劳,转头又看了看这个房间,立刻发现了不对:“佔真呢?”
裴元丰回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逃了。”
“什么?!”
“刚刚我们回来收拾东西,结果发现他门上的锁开着,但门口没有人,就立刻进来看,才发现这位大师,刀入胸口,差一点就丧命了,而佔真,不见了踪影。”
我顿时眉头皱紧了。
无畏和尚站在旁边,此刻脸已经气得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奶奶的!”
裴元丰的脸色比他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回头对安阳公子和唐婷道:“你们辛苦一点,在这里守着,如果这位大师醒了,立刻传人来叫我,但一定记得,这里不能没有人!”
安阳公子和唐婷都立刻点头:“是。”
我们几个人慢慢的走出了南厢房,铁门外已经有几个僧侣又站在那里了,大家都沉默着没说话,一直往外走着。
虽然没有人开口,但我知道,所有的人心里都一定有太多的话想说,有太多的疑惑需要解释。尤其是我,心里突突乱跳,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盘桓着,已经成了一片阴霾,可真正想要去拨开迷雾的时候,又发现无从着手。裴元丰走在最前面,明显是带着大家走出了天目寺的大门,走到了大门外那处小亭子里,才坐了下来。
我知道他应该是有话要说,等坐下之后,便轻轻道:“你有什么看法?”
他没说话,只将手中的一样东西举起来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