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看着那并不精美的双鱼结,只觉着脸上烧得厉害,这结虽是精巧,然而看手工,却实在粗糙,再想一想沈千山的性体,这种事绝不会假手他人,想到那男人素日里习文练武,更是小小年纪便上了战场,真不知他是在何时学会了做这个,可是就为了自己?一念及此,更觉心中柔情无限,只恨不得能立刻飞到那男人的身边。
因将双鱼结轻轻放在桌上,又拿起信笺细看,一会儿又拿起结来细看,忽然间,她就发现鱼嘴里似乎有些异样,细细一看,可不是,鱼嘴里有一条白线,于是连忙将线拉出来,却是另一张小纸条,上面画着一个打躬作揖的小人儿,却没有什么话。
宁纤碧不解这其中意思,连忙向另一只鱼嘴里看去,果然也是有一条白线,拖出来打开那系着的小纸条,上面一行小字:“阿碧,为夫给你赔罪,别生气了。”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赔罪?生气?我何时生他的气了?”宁纤碧满心疑惑,再看那个打躬作揖的小人儿,着实画的传神之极,不但姿态到位,就连脸上带点讨好的笑容也是惟妙惟肖,她猛然间就醒悟过来,原来沈千山指的是在来之前,为了阻止自己所以将自己软禁在凝碧院的事情。
“竟然用这种方式又来赔罪,哼!你这混蛋,倒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活该,谁让你整那一出,你不知道那是我心里最深最痛的伤吗?好吧,你还真是不知道。”
一边自语,宁纤碧就用手指轻轻弹着那画了小人儿的纸条一下,幻想着沈千山在自己面前苦着脸赔罪,一时间不由得心情大好,对那小人嘻嘻笑道:“你那么霸道专横,现在后悔了?发现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想用这么个东西来赔罪,哼!哪有那么容易的。”虽是如此说,话里却分明都是促狭和欣喜。
又过了一天,蒋经和岳磊回来,又拉回了十几车药材,彼时强月城中已经专门给宁纤碧等人临时腾出了好大的一个制药之所,并且春城和强月城这边的大夫和药铺伙计等共计上百人,齐齐投入了工作,所以才会有如此大量的成药产出,不然就靠着宁纤碧宁德荣等人,便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绩。
蒋经知道了边疆传来的捷报,也是兴奋非常,因用了晚饭后,眼看就是掌灯时分,却还不舍得离去,只和宁纤碧说着这些采购药材之事,宁纤碧自然不肯扫了表哥的兴,微笑听着,忽听一旁岳磊插口道:“表少爷且莫兴奋,为了这事儿,您可是已经搭进去三万多银子了,这往后总不能都让您往里搭银子吧?”
蒋经瞪了他一眼,他事先是和岳磊说过的,自己往里搭钱的事情不许告诉宁纤碧,却听岳磊苦笑道:“是,这一二万银子的事,我也就不和奶奶说了,只是如今表少爷已经出去了三万多,哪里好再让您往里继续搭钱,说到底,您那些铺子也不是真的日进斗金,表少爷又不是家资万贯,我也是怕到后来花尽了钱,药材却供应不上,这才多长时间啊?就花了好几万,这场大战说到底现在才开始,还不知要打多久呢。”
宁纤碧这才知道蒋经搭钱的事情,笑道:“表哥何必瞒我,难道以为我会阻止?这可是说笑了,我都搭了钱,表哥若是不搭钱进去,我还不依呢。不但如此,就是四皇子那里,哪怕他是一只貔貅,我也打算让千山去抠一抠呢。”
话音刚落,便听岳磊笑道:“奶奶真是会打算盘,的确,若说起来,倒正经是四皇子那里财大气粗,我竟一时糊涂了,忘了那头,不过以表少爷和四皇子的交情,说几句话,多了不敢说,借个十几万还是有的吧?”
宁纤碧笑道:“这会儿却不用去打他的主意,等到日后实在不够用了再说吧。千山之前派人回府凑银子,恰好皇上知道了,也从库里拨了钱,这足有几十万呢,倒够咱们支撑一阵。”
这消息对于这两天来愁钱愁得都要白了头的岳磊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若不是一向沉稳,只怕这会儿就蹦起来了,哈哈笑道:“还是元帅最厉害,他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哈哈哈,看来果然是把奶奶放在心上……”
不等说完,便被叶丽娘啐了一口,接着就见媳妇走过来,拧着他的耳朵便拽了出去,一边叱道:“越说越没边儿了,还不赶紧给我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宁纤碧呆呆看着那夫妻俩离去,不由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转头看着海棠,喃喃道:“我竟不知,丽娘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她从前……她从前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