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距离白城只有一天的行程,所以第二日傍晚,夜火的通缉告示便贴满了乌镇的大街小巷。
因为有芜花宫的庇护,几个人暂时还算是安全。
“你为什么不将这客栈开到白城去?”
晚间,几人坐在桌间,紫衣戳了戳端木薰的手肘问道。
“呵——芜花宫一直都是柒在打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端木薰摊了摊手,将一块儿鱼肉小心翼翼的剃了刺,放到紫衣的碗里。
“这白城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里距离京城不算是特别的远,却因为靠近海岸,与外邦的交易密切,有许多的外来使者常住于此,所以管辖便更为的宽松一些。据我所知,白城的土财主除了那顾员外外及他的势力外,还有一人,只是此人行踪诡秘,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只知道那势力被叫做‘炎’。”
夜火抬起头,看了看端木薰,又低下头慢条斯理的拨弄着碗中的饭菜继续说道:“这两股势力几乎掌握了白城的大部分商业,外来的势力几乎已经无法再在那白城驻足。”
“那么一个土霸王你也敢惹!”紫衣撇了撇嘴。
听到紫衣的话,夜火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哭丧的模样委屈的道:“姑奶奶,我都说了,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而此时,白城。
豪华的酒楼内,空无一人。
只有二楼的雅间内传出声音。
顾员外气氛的将手拍在桌上,吹着唇边的两撇胡子,道:“可恶啊!怎么就让人跑了呢!大师,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哼,只怕此时他们这群老鼠是藏了起来。高俅已死,我们无法知道当时劫囚车的人究竟是长何模样,不过——你放心,要不了几天,那男人就会乖乖的回来的。”
被顾员外称呼为“大师”的男子,看模样不过二十几岁,一双丹凤眼中带着邪意。乌黑的发高高的挽起,一身红衣煞是华美。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将茶杯握在掌心,忽的用力,茶杯竟然瞬间在他的手心中化作了灰烬。
“大师果然是高人!”那顾员外见状暗自抹了把汗。
他不过就是想要揪出究竟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给自己戴了绿帽!没想到竟然招惹上这么一个不好惹的瘟神。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其实他心底早就不想继续追查下去了。
却又不敢公然违背了这“大师”的意思。
那高俅不过就是个市井混混,只是个在外招摇过市的幌子,他手里的那些个宝贝,都是此时屋内的这个男子给予的。
这顾员外也不是傻子。
高俅之死,多半也是眼前这个男人所为。那些个人要是想杀高俅,根本就不用费劲儿将他带到树林里。
“老爷,知县大人来了。”门外的小厮恭敬的禀报着,顾员外急忙站起身子,出屋相迎。
“怎么样了舅舅,可有什么消息?”
这顾员外的舅舅,姓楼,是白城的知县,看模样已经四十几岁,与那顾员外一样留着两撇八字胡,肥硕的大肚子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一看就知道这些年他也捞得了不少的油水。
“哼,告示已经张贴了出去!按照他们的速度,最远也就是走到乌镇!我已经命人将附近的城池全部封锁!我量他们也逃不出去!抓住这群人,只是时间问题。”
这楼知县说着便大摇大摆的坐在了主位上,而丫鬟们也正式开始上菜。
音乐声起,舞姬们扭动着腰肢,伴着乐声翩跹起舞。
这楼知县那两个小眼睛中便放出了精光,大笑着道:“好好好!这些姑娘可真是漂亮!”
顾员外撇着嘴偷偷的瞄了眼一旁的“高人”,却见那个男子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自顾自的喝着杯中的酒。
早有舞姬走过来为三人斟酒,只是那“高人”似乎很讨厌女子,粗鲁的将那舞姬甩到了一旁。
楼知县对一旁的这个年轻人很是不满,却也知道这人会些子奇怪的妖术,便也只得是皱了皱眉头,左拥右抱着,权当做看不见。
只是心底暗骂:
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
如此风花雪月良辰美景,真是叫这些个不懂得的人给糟蹋了!
第二日,端木薰收到飞鸽传书,看过后眉头不禁拧在一切,紫衣见状便探过小脑袋,谁知道端木薰却忽的将那纸条收了起来。
“什么东西啊?”紫衣好奇的抬起头问道。
“呵——那日见到那个背影很像是娜扎的女子后,我便飞鸽传书给了涪陵,涪陵说,这几日,那娜扎一直在称病,除了她贴身带来的丫鬟外,没有任何人见过她。涪陵夜里去窥探,发现那娜扎果然不在宫中。”
“这么说,那日我们看到的人,真的是她?”紫衣挑眉,看来这个女子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这个女子不远千里的嫁到这洛暮王朝来,为的又究竟是什么?
“哼,不管怎样,封妃大典她是一定会参加的。”端木薰的眸子不禁冷了下来。
若是那娜扎只是为了嫁入洛暮王朝,他便给她的名分。
可是,若是她有什么异心,那么,也不能怪他到时候对她心狠手辣!
任何想要伤害洛暮王朝和紫衣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封妃大典如期举行,而娜扎也按时出席。只有紫衣告病没有参加。
众人也只道是紫衣被迫将封号拱手让人,心里不舒服罢了,除了些看热闹的,也并没有人在意。
这封妃大典比封后大典差了许多,从仪式到其他的一些细节,都不难看出来端木薰的应付之意。这娜扎心底虽然不平,却也挑不出理来。
这贵妃与皇后,虽然只差一小步,却本就有着天壤之别。
而这些日子,紫衣,端木薰,银瞳和夜火四人,便一直留在这乌镇中。
夜火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紫衣的脚也不方便四处游走,除了芜花宫的人时而带进来的消息,几个人干脆窝在了这客栈里,没事儿凑到一起斗斗嘴。
一连过了半个月,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抓到,这楼知县不禁也有些坐不住了。
“废物!都是废物!”狠狠的将茶杯摔了出去,这城已经封了半个月,若是再封下去,只怕朝廷就要派人来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