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暑气还不是那么压人,车里便开了自然风。
可孟顾之一句话,自带冷风空调似得。秦霜的脸瞬间沉了下去,目光越发清冷。一言不发,紧紧盯着前面的路,比司机坐的还端正。
孟顾之呶呶嘴,知道踩了雷,不敢再多言。心里却想:真是怪胎中的怪胎,没趣!难怪他家那死小子性格那么轴,多半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
车子转弯时,后视镜里祝卉心挽着顾良辰的手,蹦蹦跳跳仰着脸,像个拿到了糖果的小孩。
孟顾之看见他那不受管的弟弟,已经扬起了手。无声笑笑,仿若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棱角分明,像个刺猬。结果伤了爱人,也伤了自己。
果真,明明距离车子还剩那么两步就会分开。可顾良辰却毫不留情的拉开了祝卉心的手,加大步伐走向主驾。
脚步间裹着劲风似得, 半点体贴都不愿分给祝卉心。
祝卉心愣了那么一瞬,垂着的眼氤着水汽,又努力的憋了回去。
若无其事拉开门,坐进副驾,强迫自己无视顾良辰皱起的眉头。
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她是他老婆。凭什么不能坐在副驾?
“阿辰,你家里有什么讲究吗?哥哥让我婚前去拜见一下孟家的长辈,我都不知要带什么礼物才好。爷爷和爸爸爱喝茶吗?给妈妈和妹妹选几颗宝石怎么样?叔叔他们,哥哥已经准备了南城特产。”
随她自顾自说着,顾良辰兀自系好安全带。附而转眼看向她,示意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祝卉心一改常态,不气也不恼,眼底干燥。自己拉好安全带,又一眼期待的看向顾良辰。
那桃花眸子里的探究一闪而过,发动了车子。
“我又不姓孟,去拜见孟家长辈做什么?”
“可是……”祝卉心立即瘪了嘴,可是他娶沈双那天,那么大章程。听说是闪婚,但孟爸爸和孟妈妈都去了。
难道她的婚礼,孟家父母不去参加吗?
“阿辰,你也知道我哥,他说一不二。我不能忤逆他的话,不然又要挨训了。”抬出祝覃远,祝卉心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她知道,孟顾之有求祝家,所以在不停给顾良辰施加压力。
虽然是匹野马,可他们手里只要攥着套马杆,就一定会驯服!
顾良辰轻嗤了一声,没有接话。车子转了几个弯后,他忽然踩了刹车。
转过脸,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卉心,你私自把请帖发出去这件事,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祝卉心一怔,下意识绞上手指。不敢看顾良辰的眼睛,虽然知道不可能瞒太久,但没有想到顾良辰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
他不是什么都顺着她吗?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难道是因为发给了沈双,所以他不高兴了?可她就是要请沈双,可以不请任何人,一定要有沈双!
“我是怕你辛苦,想为你分担一些。是不是惹你不开心了?”放慢语气,一个字一个字都像浸了泪水一样,委屈的不得了。
顾良辰听在耳里感觉不到一丝怜惜,重新驱车往婚纱店去。
一路上再无话,祝卉心几次想挑开话题。可看见他绷得紧紧的表情,又吞回了肚里。
她不能急,一定要懂事一点,一定要听话一点。也不能再哭了,更不能再威胁他。她得循序渐进,首先要博得顾良辰的好感才行,哪怕同情。
还有就是要给他生个孩子,不都说有个孩子就会有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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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分,宿醉的某只才悠悠转醒。
索性素颜朝天,穿着人字拖和沈悦一起逛大街。
八月的苏城,随便摔颗蛋,一秒钟就摊成蛋饼。裹片生菜就能变成煎饼果子。
沈双和沈悦像是亲姐妹花一样,穿着同款的t恤、热裤,带着大墨镜。舔着蛋筒,一路笑笑闹闹,极为扎眼。
惹无数男.人侧目,就连女孩子也会羡慕的多看几下。
“双姐,你不是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沈悦翻着沈双的手机,一天竟有一百多个未接来电。
就连凌晨也是像上了闹钟一样,几分钟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