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字一旦说出口,无形中已经将自己摆到了弱势的那一方,这是千息佐从商这些年来不曾有过的,他从对手口中听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话‘您到底想怎么样?’‘千总希望我怎么做?’‘无论您想怎样,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他从未因为这句话而动容过,却也从未想到自己也会有说出这句话的一天。
他一直不温不火的,似乎永远都没有脾气似的,白溪那犹如火山喷发一样的怒气忽然再也找不到宣泄口,她无力的坐到地上,一手撑在地毯上,正好压在一颗珍珠上面。
“那伤……是你亲手弄的吗?”她屏息,问出来的声音轻的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男人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捡珍珠的姿势,膝盖却没有碰触到地毯上,哪怕是以这样卑微的姿势面对她,白溪却还是没办法从他身上看到丝毫落魄的痕迹。
“不是我弄的,不过是我下的命令。”他弧度完美的薄唇一开一合,彻底的粉碎了她残留的最后的一丝希望。
真的是他……
白溪凝眉,眼底渐渐腾起一片茫茫雾气:“为什么啊……她做错了什么事情,你要这么对她?”
男人上身渐渐挺得笔直,刚毅瘦削的下颚紧绷成一抹倔强的弧度:“因为我要她带你离开那个街头弹唱吉他的男人身边,可她却让你偷偷跑出去了。”
白溪呆呆的听着。
他却没有了下文。
很显然,再也没有其他原因,单纯的只是因为薇薇安没有看好她,让她跑了出去……
怪不得那晚她会突然说肚子痛,一刻都不肯多待的要她陪她去医院……
可就是因为这个么?对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的事情,他却动怒到让人将她打的遍体鳞伤?!
“那么深的伤,那么明显的疤痕,遍布全身……她才二十多岁,千息佐,你要她以后怎么恋爱?怎么结婚?”
她再也压抑不住满心的怒气,扑上去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失声尖叫:“你要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她不会因此恨你,可她会因此恨我!我不过是去见一个朋友而已,究竟哪里惹到你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她的身体因为满满的愤怒与惊愕而微微颤抖,内疚与自责鞭子一样抽打在她心上,让她难过的几乎想要死去,而他却自始至终都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自始至终都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后悔之意。
因为他做过比这个残忍许多的事情,因为他的三十年的日子是一直这么过来的,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下达的命令对方没有完成,就会按照规矩惩罚,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白溪绝望的哭了起来,双手拼命的捶打着他,一捶一捶的,却都像是敲到了自己身上一般,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曾经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会要这个孩子,可心底里却还是舍不得的,人工受孕又怎么样?它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它已经在一天天的生长了,那是她的孩子,哪怕她再痛恨千息佐,可到最后却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这些日子她不是没找到机会,可却还是一次次的让机会平白溜走了,她自私的想着,或许他的残忍只是为了复仇,或许他的本性还是好的,或许以后他都不会再做残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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