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出来,乍听像是在赞扬,仔细一想,又好像是在嘲笑。
坐在他身边的欧阳卿没好气的用手肘抵了抵他的腰,他毫无防备的被戳到敏感处,一颗圆溜溜的葡萄就那么顺着食管滑了下去,他连忙抬手掐住脖子,弯腰一阵天崩地裂的咳嗽,到底还是没有咳出来,只好用力的吞咽,吞咽,感觉葡萄一点点的撑开食管滑了下去,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对着欧阳卿一阵吹胡子瞪眼睛:“你要谋杀本少爷啊!看我不——”
“嘘!”欧阳卿皱眉,示意他闭嘴,又抬了抬下巴让他看白溪。
白溪抱着已经醒了的花生站在他们身边,也是离病床最远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半靠在病床上一脸阴郁的苏少谦,被花生胖胖的小手攥着头发用力的撕扯,也感觉不到疼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怎么还站着?都站了两个小时了,不累啊?”他歪了歪头,趴到欧阳卿耳边,小小声的问。
欧阳卿摇摇头,再次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安琪儿还在细细的哽咽着,双手紧紧的抓着苏少谦的手:“谦哥……谦哥你不要多想,莫霖哥说你会好起来的,只要你……”
“你唧唧歪歪的说够了没有?!”
忍了许久的苏少谦,终于忍无可忍的冷声打断了她,顺势用力将胳膊从她手中抽了出来,暴躁的怒吼:“出去!统统都给我出去!”
江离刚刚硬吞下去的一颗葡萄,险些被他这暴怒的一声吼吓的又跳了出来!
“那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他率先起身,大气不敢喘一下的脚底抹油溜走了。
欧阳卿鄙夷的扫了一眼他逃跑的身影,慢悠悠的站起来:“不管怎么样,先别想太多,放松心情,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他象征性的劝了他几句,也迈着慵懒的步伐离开了。
安琪儿还僵硬的坐在座位上不肯离开,纤细的背影挺的笔直,时不时的侧首看白溪一眼,像是有什么私密话要跟苏少谦说,就等着她离开了似的。
白溪默默看了他们一眼,沉默转身,刚要走,就听到苏少谦冷硬到了极点的声音:“白溪,你留下!”
“谦哥~~~”
安琪儿嘟了嘟樱桃小嘴,娇嗔的叫了他一声:“人家有话想跟你说嘛,况且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我照顾呀!白姐姐她还要照顾她的宝宝呢,咱们就尽量不要麻烦人家啦~~”
刚刚还因为得知他突然无法行踪而哭的悲痛欲绝的女人,这会儿眨眼间又眨着一双柔媚的水眸开始若有似无的对着男人撒起了娇。
苏少谦眯了眯眼,冷锐如刀的视线直直射向她:“安琪儿,我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滚、出、去!”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安琪儿用力咬了咬唇,见事情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也不纠缠,扯起一抹温顺的笑容,轻拍了一下他的胸膛:“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正好我要去做一下产检,做完之后我就跟你报告一下产检的结果……”
说着,微微倾身想要吻一吻他,男人厌恶皱眉,用力的侧首避开了她的索吻,冷声吐出一个字来:“滚——”
安琪儿缓缓起身,在白溪面前被苏少谦拒绝似乎没让她有丝毫尴尬的感觉,从容的将散落在脸颊处的碎发拨弄到了耳后,对白溪落落大方的笑了笑:“白姐姐,那谦哥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我现在怀着孩子,照顾谦哥的确有些不方便,真的是太麻烦你了……”
她话刚说完,花生忽然将手中抠抓了大半天的棒棒糖用力丢了出去,不偏不倚,恰好丢到了她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