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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老姑的心思

2023-09-21 作者: 金泽滔

在爷爷他们眼里,何悦是第一个上门的孙媳妇,那是一定要盛情款待的。

在何悦心里,以后打死她也不来金家大宅院了,太折磨人了,更不敢在金家留饭,那真是要出人命的。

在金泽滔来,大家庭围着大圆桌,边吃饭边谈天说地,这种其乐融融的用餐环境,是他上辈子孜孜以求而不可得的,他如何能不珍惜?

用罢晚餐,撤了碗筷,每人都泡了杯茶。老姑也在楼上用好了晚饭,爸爸和叔叔抬着老姑下楼,大家七手八脚地一起帮忙让老姑在躺椅上躺下。

老姑望着金泽滔呀呀地叫,金泽滔搬了张小板凳在老姑身边坐下,老姑紧紧地抓着金泽滔的手不放。

爷爷慈祥地着老姑,说:“花囡囡也回家了,现在我们家算是圆满了,可惜了姑爷。”

老姑失踪二十来年,一家人对这个拐跑老姑的姑爷怨念颇深,只是后来在得悉详情后,才逐渐接受了这个从未谋面的姑爷。

大家都有些黯然,老姑就默默流泪,大家也陪着感叹了一番,但总归对这姑爷缺乏认同,七嘴八舌地安慰着老姑要放宽心,两个儿女都已经长大成才,也算是圆满了。

婶婶开始教育小忠,要他向雨亭、念西两人学习,做个好学生,将来考个好大学,我们金家出人才,你可别让人瞧扁了。

小忠低着头咬牙切齿表示,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辜负家里人的期望。

老姑拉扯着金泽滔的手,呀呀地叫,金泽滔侧耳细听,仿佛很用功地去辨别她的意思。

只有何悦知道,他在用心体验老姑的喜怒哀乐,他在化身老姑准备自问自答,自言自语。

这一瞬间,她忘记了刚才的羞涩,忘记了刚发下打死她也不来金家的狠心,只隐约觉得在这亲情、血肉之情浓密得化不开的家庭里,应该有自己的位置。

老姑咿呀完了,热切地着金泽滔。

金泽滔抚摸着老姑蜷曲的手指,她的手指功能还在恢复中,也许不久,她就可以试着用笔和他人交流了。

爷爷等人都巴巴地着自己解读老姑的呀呀学语,金泽滔捏着老姑的手说:“老姑啊,现在不急,等有一天,你能走能跑,能说话了,我们一家人都去,风风光光地把姑丈迎回家,在我们大宅院的后山,找块好地,这样你逢年过节,就可以和姑丈说说话了,你说好不好?”

老姑泪水就扑簌簌地往下流,用那支纤细得筷子一样的胳膊,支撑起身子,却把那张瘦脸贴在金泽滔的脸上,不住地摩挲着。

金泽滔也是泪水长流,紧紧地抱着老姑,脸贴脸,这一刻,金泽滔却感觉自己和老姑的心,是那样的贴近,仿佛从未远离,两人脸上都沾满泪水,也不知道是谁的泪。

奶奶撕心裂肺地哭:“花囡囡啊,娘笨,听不明白你这几天都说shime,只到你不住地流泪,不停的伤心,娘的心都快碎了。”

大家这才明白,原来奶奶这几天沉默寡言,却是因为听不明白老姑的心思才变得深沉的。

爷爷抹着泪水说:“花囡囡,是爸缺心眼,没猜着你的心思,明天,就明天,我亲自去给姑爷找块好地,你就别伤心了哦。”

其他人也都抹泪恸哭,何悦嘤嘤低泣,却也紧紧地抱着金泽滔的头,只觉得这天下再也没有比金泽滔更贴心的男人了。

他说过,只要在意一个人,就能做到连上帝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连老姑的心思都能琢磨透彻,他能琢磨透上帝的心思吗?何悦脑海里浮上一个人影,一时间心乱如麻。

那天晚上,何悦睡在金泽滔的卧室里,卷着刚浆洗过,还散发着阳光气息的棉被,嗅着农村特有的混合着泥腥的草木芳香,却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金泽滔告别了家人,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老姑和奶奶,母亲拉着何悦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着有空就要回家,何悦掩着不断打着呵欠的小嘴,却难以掩饰眉宇间流露着的困惑和惶恐。

待车子出了镇区,金泽滔将车停在路旁,关切地着何悦说:“不会是昨晚紧张地一夜睡不着觉了吧?”

何悦着金泽滔那双纯粹得如初生婴儿般的眼瞳,实在生不起兴师问罪的恼怒,她不敢他的眼睛,扭头将视线移向窗外,摇头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想了一些旧事。”

金泽滔却忽然问:“你心里面有人?”

何悦不自然地躲闪着他灼灼的眼光,却象小孩偷吃糖果被家长发现了似的慌乱。

金泽滔默默地发动汽车继续往永州赶,两人都默不作声,车厢里气氛有些沉闷。

何悦低垂着眼帘,说:“三年前,我去过英国,参加一个为期九个月的短训班,这事你知道。你不知道的是,在那里,碰到一个留学生。”

那个留学生是台湾的,两人同在一个校区学习生活,在学校一个华人联谊会上认识,当时只觉得很谈得来,一来二往,两人渐渐地都有些意思。

但相互都顾忌对方的身份,谁也不敢先提出来,何悦的短训期很快结束,最后分别时,两人约定,就让时间来检验彼此的感情,如果合适,三年后再相会。

今年是三年之约的最后一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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