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立海连忙立正敬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未来省委领导的命令,让柳立海立刻打起精神,站门外放哨去了。
董明华严肃说:“铁司令和姜书记回到宾馆,就早早休息了,什么话也没交代,想了解一下,刚才铁司令留下什么话没有?”
金泽滔使劲摇头:“董厅长,你一路侍候着两位首长,领导有话不会直接交代你吗?就是今天没交代,不是还有明天吗?”
董明华眨巴着眼,自言自语道:“不会啊,明天仪式结束后,两位首长就要回西州,更没时间跟重岳他们谈话,首长大老远跑南门,不会没事干,就为了坐车里来回颠簸几百公里吧?”
金泽滔没好气说:“或许他们觉得这么颠簸一番,有益身体健康呢。”
董明华瞪眼道:“臭小子,跟你家董大爷抬上杠了是吧?”
这时候,温重岳沉声道:“泽滔,下午的时候,京城还特地打来电话,铁司令这次南门之行,会有话交代。我原本还料想,今晚会找我们谈话,但没有,思来想去,铁司令只跟你在这里单独接触过,应该是给你留了话。”
温重岳没有隐瞒什么,实话实说,面对董明华,金泽滔可以死皮赖脸,拒不认账,但对温专员的发问,他却无法拒绝。
金泽滔苦笑着说:“温专员,铁司令确实跟我说了一番话,我不知道是不另有所指,”
金泽滔记性极佳,一字不增,一字不减,原原本本地将铁司仪和他的的对话复述了一遍,而且还惟妙惟肖地学着他的语气和腔调,力图复原铁司令当时的情绪。
温重岳和董明华听完后面面相觑,半晌没有说话。
金泽滔忍不住插了一句:“两位领导应该都听到了,姜书记临别时曾勉励我,要做一个纯粹的人。我想,做个纯粹的人,一个纯粹的越海人,不仅是铁司令的告诫,同样是姜书记的告诫。”
温重岳说:“两位首长选择来永州,一是看到了这样的苗头,提醒我们身后的势力不要插手越海的事情,特别是省委的人事安排。二是借此传达一个信息,越海没有这个帮那个派,大家都是为一个目的而来,那就是做好越海的事情。”
董明华叹气道:“其实,晚宴的时候,通过金泽滔的敬酒,两位首长的开杯满饮就已经在明白告诫大家,不要想太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原来什么规矩,现在什么规矩,没有这个中心,那个中心。”
今晚宴会上,铁司令和姜书记的座位也是别有深意,就如董明华所说的警醒大家,只是自己想明白这层意思,金泽滔还是有些后知后觉了。
董明华情绪有些低落,铁司令这番敲打竟然是奔着自己的厅长位置来的,或者说,他是这次两位首长南门之行的诱因。
哪怕最后这个事情成了,自己这个公安厅长在西州也寸步难行,没有这两位首长支持,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局,可想而知。
温重岳也无计可施,这事情也只能跟京城联系后,由京城方面出面和西州协调,但最后协调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金泽滔笑眯眯地看着董明华愁得直揪头发,只觉得今天一整天受的窝囊气,加晚上受的惊吓就全有回报了。
让你把我当灭火器,让你看到我被非难还袖手旁观,让你眼睁睁看着就要到手的厅长宝位就要溜走。
看到金泽滔幸灾乐祸的神情,董明华气急败坏道:“你小子不仗义,没良心,不同仇敌忾也罢了,还萁豆相煎,何其残忍。”
金泽滔傻眼了,愣愣道:“你的遭遇我虽然同情,但还没有难过到伤心欲绝的地步,再说,你要我同仇敌忾,敢问这是跟谁有仇?萁豆相煎就更可笑,谁是萁?谁是豆?”
董明华鼓着腮帮子说:“这些我不管,反正你今晚上不给出个主意,你就别出这个门。”
金泽滔跳了起来:“你有点君子风度好不好?不让我出门,明天的奠基仪式搞砸了谁负责?”
董明华嘿嘿笑说:“反正都当不了厅长,你说我敢不敢,我担心什么?”
温重岳看这一老一小拌嘴,连忙插话说:“泽滔,有什么主意,不妨说出来参考参考。”
这个时候,门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有风夹着雨飘洒进窗户,落在脸上,清清凉凉的,透过重窗,老营村星罗棋布的路灯如豆。
雨点打在门前屋后的桃树李树上,悉索有声,好象有人在树下叹息。
到了现在,金泽滔也想明白了,董厅长两人漏夜来访,应该也在铁司令和姜书记他们的算计中,这其中就包括董明华的事情。
换言之,他们期待自己在其中的表现,或许,这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考验,风雨中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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