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继而大笑起来,整个府里都回荡着她的笑声,凄厉,刺耳,揪心揪肺……
待得几乎笑出了眼泪来,她擦拭了拭眼角,眸光流采,笑里含霜,“王爷真是博学多才,竟连女人这个问题都造诣颇深,王爷可曾对王妃试过?不然王爷扎谁来练习呢?莫非扎自己?哈哈……我还是真是头一回听说这法子呢……王爷赐教了……”
进宫之前,娘亲便给她说了好些体己话,关于男女之事,关于怀孕生子,当然,也关于宫里各种秘密法宝,可其中还真没有针灸免孕这一说。
“王爷,还真是不打诳语啊……如此实话实说,不怕我回宫之后解了它吗?”她笑得水眸盈然,脸颊泛着酡红,发丝散乱里,更有一番韵味……
在她尖锐的笑声里,他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可解。封住的不是穴,是药。你这七日的茶水饮水里都有药,准确地说,是毒。此毒以针引导,封在宫穴,致不孕,若解穴,则毒随血液流至全身……”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如初时那般凄厉而嘲讽地笑,脸上肉抖了抖,终没能笑出来。
他总说要泰然,泰然,可他,总能把她逼上无法泰然而处的绝境……
他的声音仿似飘远了一般,她真想怀疑自己听到的是错觉,然,不是……
全身僵硬地看着他,木然,问,“然后呢……”她的声音真小啊……小得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并非她不想大声,而是,她当真已耗尽全身之力,亦只发出这微弱之声来……
“然后……”他咬了咬牙,字字清晰,“毒发而亡……”
“呵……”她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只是无声,滚落的,只有泪滴,“是不是……要谢王爷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