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半年,祖天承已快两岁。
冬至那日,天儿极冷,然郊祀是必须去的。
承熙宫内,上官花逐听着卓侥说着各种事项。
“太后不必忧心,礼部张大人自会安排妥当,太后只需带着皇上按张大人的指引走一遍就行了。”卓侥恭敬地道髹。
“知道了。”她端正了姿容,“注意保护皇上安全。”
“奴才不敢大意。”卓侥等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话再说,告退出去。
上官花逐捏着眉心,实在觉得憋闷,卓侥一个太监,却是将朝廷官员都抓在手里。
“太后?”长安前来侍驾。
“走吧。”她起身,长安给她穿上狐裘大衫。
冗长的祭天队伍,浩浩荡荡。上官花逐一直拽着祖天承的手,不松开一刻,时间长了,祖天承便有些耐不住,扭来扭去叫着“娘,娘,要娘……”
“皇上,哀家在这呢。”她皱起了眉。
“不要你!要娘!”祖天承愈加哭闹起来。
上官花逐心胸绷得紧紧的,绞着脑汁,“皇上,别闹,乖乖听话,到地儿给你糕糕吃。”
祖天承到底年幼,听见有吃的,乖了一会儿,上官花逐命长安拿了食盒来,给了几个糖馃子给祖天承,才算把他哄得慢慢睡了。
待他睡着,上官花逐便把他抱在怀里,俯下身去,脸贴着他的小脸蛋,心里一阵一阵发紧。
至郊外礼坛,上官花逐带着祖天承先在配殿歇息等待吉时,礼部官员在正殿做最后的准备,卓侥带了人在守卫。
一切庄严而有序。
然,突然之间,配殿门被轰然撞开,外面一片冰刃交戈的声音。
“保护皇上!有刺客!”卓侥的声音响起。
长安执剑挡在她和祖天承身前,侍卫涌入,重重包围。
刺客数量不少,且武功极高,一个个拼尽全力往殿内攻,卓侥带着人在殿门死守,宋名也随之带人围了过来,一时胜负难分。
刺客们似乎知道卓侥和宋名是最难对付的两个人,渐渐将攻击主要力量放在这二人身上,同时暗器齐飞。
卓侥和宋名渐感吃力,大喊,“长安!保护好皇上!”
突然,不知何处飞来一只袖箭,带着极大的力道穿殿而来,却是朝着祖天承方向的,上官花逐大惊,将祖天承往身后一藏,于此同时,卓侥挥剑去挡这只袖箭,却不料自身露了空挡和破绽,随之而来的是连续四只袖箭,每一只都直射/入卓侥胸口。
“卓侥!”宋名大喊一声,愈加奋勇起来。
卓侥倒地,长安替了上去,奋力反击。
刺客人数到底有限,熬不过侍卫人多,时间一长,也伤亡渐多,眼看刺杀再难成功,一声口哨之后,烟雾弹四起,剩余刺客尽数逃走。
“袖箭有毒!卓总管……”宋名在上官花逐面前跪下,甚是悲伤。
上官花逐一副慌乱的样子,紧紧抱着祖天承,祖天承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稚子之眼,好奇地瞪着眼前的一切。
“太后!”长安提醒她。
她勉强坐端正了,下旨,“卓侥救驾有功,厚葬,其余伤亡侍卫,皆按制有赏,查明刺客身份,加强防范。”
“遵太后懿旨。”
自有人各司其职,很快,殿内恢复了平静,殿门关上。
“太后。”长安在她面前跪下,“太医确认,卓公公已死。”
上官花逐听着,只是抱着祖天承,呆呆的,没有反应。
若不是祖天承再次闹起来,她会一直这么呆下去。
从宫里出发到现在,祖天承还没见过黎芙,此刻终于耐不住,闹个不停,上官花逐此时没有精力和他理论,让长安把人领到黎芙那里去了。
偏殿暖阁有榻,烧得暖暖的,进了暖阁,躺在榻上,合上眼,心绪难平。
宫女以为她受惊,小心地给她捶着腿。渐渐的,她才觉得浑身松了些。
忽然,宫女停止了捶腿,她诧异地睁开眼,却见几个宫女都软倒在地上。
她惊坐而起,“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