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此番能被皇家看重指为皇子正妃自然是好。可惜六殿下早有长子,那慕氏如今又诊出身孕。你入府之后,莫要急着与她对上。切记要先得殿下敬重,有了嫡子,再行谋划。”
“娘亲放心,敏敏知晓。那慕氏可不仅仅是女儿的眼中钉,听闻苏家那个女人,也是善妒成性,有人自然会忍不住出手。而且殿下长子尚幼,能否养大还是未知,更别提肚子里的那个。”赫连敏敏继续描画手中花样,下笔稳健,神情专注。
“如此娘亲也就安心。你只记住,你乃圣上亲指正妃,若无大的差错,皇子妃的尊位,稳固的很。即便殿下对那慕氏再是恩宠,也没有越过去的道理。”
“敏敏不会行差踏错,如了某些人的意。”
她还没有傻到亲自出手,后院女人本就没有干净的,只需稍加撩拨,还怕不乖乖就范?至于子嗣,在她赫连敏敏有嫡子之前,府中女人再不可没个规矩。
京城,万府。
“小姐,您又不顾着点身子,夜里风大,莫着了凉。”
“哪里就那般不当事儿。好了,下去吧。”
万婧雯看着丫鬟退下,走到铜镜前仔细打量这张看了十几年的陌生面孔。
万氏?女子轻轻笑起来。十几年来,她每日都压抑着钻心蚀骨的恨意,终于老天开眼,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赫连敏敏!女子双手紧握成拳,面色狰狞。那个毒妇,身为国母,却三番四次谋害皇嗣,陷害妃嫔。居然买通她宫中丫鬟,长期给儿子下毒。合该宗政霖恩宠贤妃,招寝蓉贵人,也不愿进她的凤栖宫。上辈子最后只看到她被废了后位,可惜没能亲手杀了那个蛇蝎女人替儿子报仇。
再想起建安帝的冷情薄幸,万婧雯如何也消不去心中的恨意。若不是他对她们母子再三冷落,连皇儿发病急症之时,也只顾前朝议政,皇儿怎会致死都怀憾而去?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才八岁的儿子,痛苦抽搐而死,至死都不曾停止呼唤那个永远也没把他放在心上的父皇!
如今她虽然不知为何宗政霖后宅和前世大行径庭,却也明白问题多半是出在了那慕氏身上。
不止江侧妃没能入府,就连唐宜茹这个盛宠不衰的贤妃居然也“重病不治”。唯一异军突起,独占恩宠的反而成了上辈子早早就被宗政霖抛诸脑后的一普通侍妾。这让她如何不疑心猜忌?
不管那慕氏如何,上辈子她没得到的东西,今生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而那赫连敏敏,这会儿指不定正做梦都妄想早些得了嫡子。她万婧雯岂能让那女人称心如意?
慕夕瑶看着七个月大的诚庆,在宗政霖专门捣腾出来的软垫上爬得欢实,招呼前来问安的张氏坐下。
“侧妃将小主子养得很好,妾每每得见都觉得欢喜。”张氏满眼羡慕,盯着诚庆心下却绞痛难当。
她被人两次下药,虽无性命之忧,却再难有孕。这辈子做不成娘亲,于女人而言,莫过于最大的痛苦。
“空了就多过来瞧瞧,诚庆太皮,有个人帮手也是好的。”慕夕瑶知道张氏触景生情,也是格外唏嘘。
本打算借着小产将她送出宫外另行婚配,宗政霖也难得的通情达理,点头应允。却不想她身子亏得太过,又万念俱灰,再不愿拖累他人,只求着留下聊以度日。如此一来,宗政霖倒是对她娘家多了些照应,也算稍作弥补。
“近日伍氏常去你那儿?”
“也不经常,一月里大概来个三五回。”张氏听侧妃莫名提起伍氏,有些诧异。侧妃平日很少过问府中事物,除了丹若苑和前院,极少外出走动。没成想竟对后院之事了然于心。
“嗯。”慕夕瑶并不多问,又和张氏随便聊聊诚庆,两人相处倒还和睦。
夜里宗政霖来丹若苑的时候,神情晦涩,显是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