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快些,要是没赶上,殿下亲自来接出去又得招人白眼。”慕夕瑶闭着眸子让蕙兰帮着贴上花钿。
“主子,您哪怕早起片刻,也不会如今这样慌慌张张,乱了头绪。”蕙兰没好气拿着把镜给她前后照照。
全身酸软怎么早起片刻?她如今都宁愿一头栽倒床上睡死过去。
“主子,奴婢记得刚入府那会儿,您还伺候过殿下早起晨练,自个儿也会出去活络筋骨。怎地如今越起越迟?”赵嬷嬷感叹着过来替她系上披风。这件红狐狸毛制成的大氅,自殿下让田管事送来,一路不知招惹多少眼红。
慕夕瑶尴尬低头,拨弄着丝带末端绒球转圈儿。这事儿,问你家殿下去!其中差别,之前那男人没那么禽兽,自得了让她恨不得烧成灰烬的小黄书,六殿下愈发得了趣味。
“收拾好了?”宗政霖带着外间沾染的寒气,打帘进来径自坐到太师椅上,等着她一道出门。
慕夕瑶原本苦着的脸看了侧身靠在扶手上的人,一双眸子忽的光华夺目。
“殿下好生威武。”这是诚心夸奖。宗政霖难得穿了锃亮轻铠,历来冷清的男人突地多了将帅之气,难免让人眼前一亮。
“倾慕?”宗政霖嘴角牵起笑意,凤目微眯眼看小女人别扭着闪避,眉宇间更见愉色。
慕夕瑶不料他如此厚颜,转身对着妆台心肝儿直跳。
殿下您骚包时候,妾差点为美色所惑……
宗政霖行至她身后,看着镜中娇颜粉润,双瞳涟水的女人,伸手自她脑后高高挽起的发髻上取下白玉木兰簪,修长手指轻轻一挑,状匣中绯红色红花石蒜便落入手中。
“娇娇,如此更好。”
慕夕瑶怔怔看着铜镜中姿容明艳的女人,抚上鬓间石蒜,渐渐露了笑意。
“殿下,您执笔之手,为妾描过眉簪过花。如今用了这绯红首饰,若是被人说坏了规矩,拖累了您,怎生是好?”
这红花石蒜是诚佑满月那日宗政霖拿了匣子递到她面前。当时正被这男人折腾得云里雾里,之后清醒过来,才惊觉簪子虽美,却是越了距的。
“便是为此,娇娇鲜少佩戴?”
“妾自个儿在屋里美着,外边儿人多口杂,徒惹是非。”
“当真不是躲懒怕麻烦?”越距之事,她做得少了?
慕夕瑶被人揭穿,扭着身子耍赖,拉了他衣摆撅着嘴晃悠。
宗政霖爱她娇俏痴缠,揽了人腰肢顺势带起。“时候不早,随本殿出去。”俯身吻吻她额头,牵着裹得严实的女人,回身对着旁人,又是一副冷硬样子。
赫连敏敏带着苏蔺柔,身后跟着两名庶妃,一行人在寒风中已是静候半晌。
“来了。”张氏远远望见一路过来的两人,心里不是没有羡慕。殿下曾说过送她出府,可惜他又怎知,或许是成了习惯,只这么看上两眼,心里也觉踏实欢喜。
苏蔺柔死死抱住怀里暖炉,恨不能推开慕氏取而代之。殿下这么明里偏袒暗里独宠,何时是个头?
赫连敏敏一眼看见慕夕瑶身上披风,眸子瞬间收紧。殿下赏给禅若苑的,不过紫貂围脖。可如今慕夕瑶身上这整件价值连城的大氅,绯红似血,与皇子妃规制的正红相差无几,又该怎么个说法?
平日最沉默的万靖雯难得露了郁色。越是对付她,那女人越是得意。重生一回,竟落得及不上一个四品官的女儿?
“殿下安好。”众人屈膝见礼,面上俱恭敬柔顺。
宗政霖颔首,径自往皇子轿辇行去。走出几步,忽然发现身畔小女人没了踪影。
“慕氏。”
慕夕瑶穿得厚实,跟个球似的,行进间实在不便。正与脚下宽幅裙摆纠缠,磨磨蹭蹭往自个儿暖轿那头挪动,就听宗政霖背后传唤。
“殿下?”小手微微掀起兜帽,眨巴着眼睛望着人一脸迷糊。
Boss您干嘛这时候唤人,寒风凛冽,妾赶着进轿子暖暖身子。
“随侍。”宗政霖身姿笔挺,言辞间不容拒绝。
随侍?慕夕瑶小嘴大张。当着赫连敏敏的面,您没叫妾随侍过啊。咱两勾搭时候,都是背着人,鲜少连个借口都没有,就这么明着滚到一处。
“没听见?过来!”宗政霖不耐皱眉。扫过一旁赫连敏敏骤然变色的面庞,眸子里阴沉晦涩。暗卫递上的消息,他可是一字不漏句句看过。与赫连葳蕤私下里通消息?好得很。
这正妃位子怎么保住,这女人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