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寝殿,慕妖女被闲适靠坐贵妃榻上,眯着眼打量她已有小半刻钟的男人看得心里发毛。
方才是他将她扔下,为何这会儿却像是她犯了错儿,被他压制得死死?正欲愤然而起,可才一对上boss大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小心肝儿便不争气扑通扑通直蹦跶。直觉她若敢真跟他叫板,这男人铁定会给她个深刻教训。
“出门前朕如何与你交代?”看小妖精一副欲言又止委屈模样,宗政霖指节轻点,强忍住没将她逮近身前。
眼珠子滴溜溜转上一圈儿,回忆了好半会儿,终于记起大boss有言,“宴席上若有变故,娇娇借口身子不便先行避开,切不可掺和。”
这是叫她仗着有龙嗣,免她牵扯进后宫纷扰。万岁爷一番好心,事到临头,却被等看热闹的贵妃娘娘忘得影儿都没了。
瘪瘪嘴,小眉头皱在一处,立在宗政霖跟前的女人扭扭身子,磨蹭两下,犹自挣扎。“臣妾这不好好儿的站您跟前?”
“好好儿的?”男人面色一沉,吓得慕妖女眨眼便向后蹦出两步。
“还不给朕站住了!”挺着个肚子也能大咧咧不安生。宗政霖沉了面庞。“凑热闹比身子要紧?”
没了声气儿。慕妖女自知食言,埋着脑袋,偷空朝冷脸男人瞥上一瞥。
小德性!“可知今日谁人奏曲?”
嗯?她不也正好奇着呢吗。
果然,一岔开话题,这女人装出来的乖巧便露了原形。只看她一双狡黠眼眸星子似的晶莹闪烁,建安帝凤目眯了眯。
“据朕知晓,宫里乐师,令得娇娇看得入眼,唯只一人尔。”
“舒丫头?”慕夕瑶惊疑,“不是说她几日前便出了宫去?臣妾记得,她几次殿上皆是琵琶献艺。”今日弹琴之人居然会是她!
屋里骤然沉寂下去,宗政霖敲击案桌的动作戛然而止。“舒丫头”?皇帝暗自叹口气,心里那点儿不为人知的不舒坦,眨眼便消散开去。
“舒红叶曾被京中世家聘作坐席乐师,琵琶瑶琴均有涉猎。此人后入宫做了乐坊讲师,人称‘红叶先生’,居望海楼中。”
起初不知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人来历,待得慕夕瑶回过神来,方才瞪大眼眸,伸长脖子一脸讶然。“男,男的?”
宫里乐怜舞姬皆是安置想衣馆中。这乌龙闹得,慕妖女很是窘迫。名唤“红叶”,又抱着琵琶,隔着纱帐谁人知晓竟是个堂堂男儿。
“过来。”皇帝心里舒坦了,今儿这事儿再回想起来,小女人玩闹性子,多教教便是。
狐疑着爬上他膝头,慕妖女觉着boss大人自打从未央宫回来,颇有些阴晴不定。
搂着人抚着她墨发,宗政霖方才和悦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朕命人查探,纪淮安带人过去时候,舒红叶已然中毒身死后花园中。”
这么快就没了人?慕夕瑶抱着他臂膀的小手紧了紧。下手倒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