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子云看着宗政筱亭,无奈叹息道:“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筱亭姐姐何必如此敌视。”
“是吗?”宗政筱亭的声音很轻,只是那浅浅的笑容之下,却又几丝嘲讽。
缓缓起身,宗政筱亭看着眼前繁花似锦,淡然说道:“李琪与本宫,真真正正算起来,也是远亲吧?子云少主做了什么,难道还需要本宫一一细说吗?呵呵,就是不论此事,这李相贡献了什么,我外祖父又承担了什么,就是本宫什么都没有看到,也都猜得到。
皇后与卫子心,虽然效忠你们,可是本宫从来就不认为,你们的大计除了如此牺牲有情人,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做到。而我母妃如今与父皇被软禁,这生死又岂是公孙子兴觉得能生,就能操控的?若你是本宫,你会如何?”
宗政筱亭浅笑,看着公孙子云的眼里,尽是不屑。
“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哥曾经说过,你宗政筱亭不是世俗女子,如今,却也如此看待吗?那为何对我大哥,你却可以温言相对?”
“子云少主又凭什么可以和公孙子兴相提并论?”毫不留情的话语,宗政筱亭就这样子脱口而出。
见公孙子云的脸色很是难看,宗政筱亭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子云少主可知道,本宫之前说过的,人贵交心?你连自己的至亲的心都不懂,又遑论与本宫交心?你刚刚说,公孙子兴曾经说过,本宫非一般世俗女子,却偏偏的不懂得以己度人。”
在公孙子云的错愕蹙眉下,宗政筱亭幽幽说着:“人心都是肉长的,宗政筱亭再特立独行,都不可能没有孝道和情感。我与子兴大哥相识,是有缘却也是因为性情相近,不愿被世俗束缚,能体谅彼此,才能无所不谈。而我们背负的东西,却不是我们可以任性妄为的。
你对爱,太过肤浅。这肤浅也伤了你挚爱的人。韵聪于你而言,真的只是不配做你嫂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是用这样子的借口去麻痹自己的情感的?子云少主,自欺欺人真的很好吗?”
“你为什么……你怎么知道……”公孙子云有些惊讶地,话都说不仔细,而宗政筱亭却只是笑了笑,“你真的以为,韵聪喜欢的人,是你大哥吗?”
宗政筱亭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只是背对着公孙子云,一步步走远。
“因为自己一叶障目的冲动偏激而失去了本心,就只会最终一无所有。公孙子云,你和公孙子兴最大的不同,是心不同。而这不同,决定了本宫对你,有所不同。”宗政筱亭停下了脚步,“其实你对本宫,也不过是追寻你大哥的脚步罢了,你一直学习模仿着的,是你大哥的一切,所以你错误的以为,你就该和他一样,又或者说,他该和你一样。”
宗政筱亭话语说完,便离开了御花园,留下公孙子云一脸茫然而又纠结的,呆立在原地。
凉风习习,宗政筱亭离开了御花园后,却突然皱起眉头。手腕之上的玉霾石,似有感应。眼里闪过急切的光芒,宗政筱亭的步伐,也匆忙了许多。
只是随着自己愈发走近,就越觉得奇怪,悠扬的琴声声声入耳,可却隐隐约约的令人有着哀伤。
偏偏这琴声却是和玉霾石感应的方向是一致的。
宗政筱亭蹙眉,急切的步伐,在看到了远处湖心亭的人的时候,心里却猛地一揪。迟疑了许久,宗政筱亭这才跨步走向湖心亭。
止步于亭外,看着沉浸其中的公孙子兴,宗政筱亭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受。一声声弦音,搅动了宗政筱亭内心的平静。听曲而识人,公孙子兴此刻的琴声,令人难受。
瞥见一旁的琵琶,宗政筱亭缓步走近,而后拿起琵琶,悄然应和。风轻轻吹过,湖心亭中的景象,却仿佛似仙境一般,令人不忍转移视线。
“好久没有这样子,肆意妄为了。”公孙子兴低笑,停下了拨弄琴弦的手,眼里尽是感慨。
“子兴大哥似乎有些不对劲。”宗政筱亭柳眉紧蹙。
公孙子兴只是笑了笑,取出了一个小盒子问道:“这个是不是你一直在找的?”
精致的琉璃盒,就这样子静静躺在公孙子兴的手里,而接过盒子后,宗政筱亭狐疑的打开了盒子,却惊得瞪大了眼睛。兜兜转转找了那么久的玉霾石,居然是苏黎国的玉玺!
瞪着手心的玉玺,宗政筱亭的心里,却猛地一惊。
“之前你到处搜寻都找不到,却偏偏的都对着公孙家和韵家的玉石坊而去,我就有些怀疑了。”公孙子兴一脸平静,“想不到还真的是这玉玺。”
“子兴大哥,你把这个给我,想做什么?”
“对不起。”公孙子兴起身,看着宗政筱亭的眼睛里,却有着愧疚。
这一声的道歉,令宗政筱亭的心猛的一揪,思及刚刚公孙子云的异常,有些怀疑,呼之欲出。
“你父皇和母妃,我的的确确保不住。”公孙子兴的话语,极力保持着平静,可眼底的不平静,却出卖了他。
“你下的令,是吗?”紧紧握住玉玺,宗政筱亭的目光渐渐冷了下去。
“司徒珣霄已经和天玺国联合出兵了,我的计划,已然败落。”公孙子兴淡淡的,负手而立,转过了身子没有看宗政筱亭:“拿这玉玺,换我在乎的人的性命,如何?”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你又何必和我交易?”宗政筱亭垂下眼眸,极力维持着平淡的语气。
“因为你说对了,天下苍生何其无辜。”
公孙子兴的话,令宗政筱亭紧紧抿唇,以映雪山庄和韵家的实力,若真的杠上,只怕也是要鱼死网破方可罢休。